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宴奇手里的,赫然是一個遙控器。
「你以為我沒有做準備嗎?」
他眼睛上還有抓痕,不停地往外流血。
「我早就在那里放了炸彈。
只要我摁下開關,一切都會消失。」
「你!」
我不敢亂動,甚至不敢惹惱他。
「你瘋了嗎!袁妙也在那里!」
「那又怎麼樣?」
低下頭看我。
「爆炸我裝進了尸體的肚子里,一旦爆炸只會燒毀尸體。
她們不過是會受到皮外傷而已。」
「何況就算死了,再重生就好了。」
我心跳快要停止,抓起電話竭盡全力地呼喊。
「媽!你快走啊!不要待在那里!快走!」
下一刻,耳邊響起震耳欲聾。
手機掉在地上。
通話掛斷了。
我耳邊響起一陣「滴」的聲音,好像聽不見周圍的聲音了。
心臟像是被捏住一樣。
疼得呼不過氣。
「你瘋了嗎!你姐姐也在那啊!」
「變態!畜生!你會他媽的遭報應的!」
我拼盡全力地朝他嘶吼,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
我要回去。
都是因為我,都是我非要去報復,才會害了媽媽。
都是因為我太傻,這一切都是因為我。
可惜一切都晚了一步。
我回去的時候宴奇家燃起熊熊大火,一切都燒沒了。
我媽安靜地躺在一旁。
周圍有幾輛救護車,然而都無能為力。
「媽——」
我跪在地上,看見她半邊臉都血肉模糊。
甚至身上的肉因為被烤焦,「滋滋」地冒油。
該有多疼啊。
李婷趕到時,我正抱著她不松手,幾個警察圍在旁邊無奈地看著,卻又不好意思打擾。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
李婷趕緊勸我,卻被警察叫走。
原來袁妙當時躲在我媽身后,臉被燒了大半,卻撿回一條命。
現在只是昏迷。
警察簡單地確認了一下身份,卻聯系不上宴奇。
他當然不會出面,失火的原因一旦查清楚,他也逃不掉。
那種畜生,怎麼會管別人?
我看著躺在救護車里的袁妙,恨不得殺了她。
當時她們都在屋子里。
憑什麼就我媽媽全身燒傷!
原因可能有一個——
危險發生時,她把我媽媽擋在了前面。
那張臉因為我媽媽個子矮沒有擋到,才被火侵蝕。
她跟宴奇一樣,都是畜生。
李婷過來拉我,眼底也很紅。
「阿姨的事情……我幫你一起辦。
至于這個家伙——
別管她了,這就是報應!」
我死死地盯著她,聽著幾個醫生的詢問,卻忽然上了車。
「我給她交醫藥費,她是我閨蜜。」
她還有用。
可以利用他,引出宴奇。
我等不到下輩子了。
這輩子我就要他付出代價,不得好死。
09
宴奇消失了三個月。
他搬離了我們的家,也從未聯系過袁妙。
或許他躲在暗處偷偷地看我們,又或許不死心,用僅剩的那些尸油尋找新的目標。
警方找到了失火的原因,但把嫌疑定在了袁妙頭上。
故意失火,害死了我媽媽。
下周開庭,律師說可能是十年,也可能是無期。
我知道,機會來了。
宴奇一定不會就這麼讓她坐牢。
這三個月來,除了我幾乎沒人來過。
袁妙在火災里吸入進了太多的濃煙,影響了腦神經,導致這麼久以來睡睡醒醒。
但偶爾她也會意識清醒,驚恐地指著我叫罵。
甚至有一次她發了瘋一樣地推我:
「等著吧!我哥會來殺你的!」
我知道,宴奇一定來過。
但沒有人相信她的話,我把曾經我們一起拍過的合照打印出來放在她床頭,所有人都覺得我們的友情堅不可摧。
她自己營造的謊言,多好。
然而周日的晚上,袁妙還是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還有李婷。
宴奇恨我,但我沒想到他會把矛頭對準李婷。
我慌忙報了警,但警察說袁妙是自己辦理的出院,而李婷作為成年人,失蹤不到一個小時很難立案,何況她與宴奇并無太多交集。
他是在逼我去找他。
我開車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了桌上的蠟燭。
宴奇坐在桌旁,幾個月不見瘦了很多,像一張破舊的人皮包裹住了骨頭。
「李婷呢?」
他揚了揚下巴,廚房的玻璃門上癱軟著一個背影,袁妙就拿著繩子站在旁邊。
是李婷。
「我們的事情跟她沒關系。」
我摸了摸包里藏好的電擊棒,硬著頭皮坐下。
「你告訴了她我的事情,她就要死。」
燭光下宴奇眼眶漆黑,笑瞇瞇地看著我。
「夫妻一場,臨死前我給你做了頓好飯。
不過你別怕,三個月后就能再醒過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低頭才看見腳邊有個籠子。
里面全是些小貓、小狗。
「選選吧,你想用哪副身子?」
「去你媽的!」
我大吼,腿抖得不成樣子。
「我報過警了!
你個瘋子,你縱火害死了我媽,還藏了白芷的尸體,你等著坐牢吧!」
「坐牢?」
宴奇卻好笑聽到了什麼笑話。
「等宰了你,就把這一切都推到袁妙身上,然后我會再幫她找副新的身體……」
「周楠楠,你斗不過我的。」
我滿意地按下了包里的錄音筆。
「是嗎?」
「不一定吧?」
不等他拿著匕首走過來,身后猛地有人閃過,抓起花瓶直接砸暈了他。
「你!」
他瞪著眼,捂著腦袋緩緩地倒下。
「你瘋了袁妙!」
「不對噢。」
他腦袋不停地往外滲血,這會兒已經沒力氣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