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檔酒店里,美麗漂亮的連衣裙來不及換,一個黑胖的身影鬼魅般撲了過來。
昏黃的燈光下,我驚恐地掙扎了幾下,便無法動彈了。半個多小時后,我頭發散亂著爬起來,帶著一身凌亂沖進了衛生間。
寬大的浴釭里,溫熱得當的花瓣沐浴水,不僅沒能帶來肉體上的放松,刺痛反倒如蜂群般襲來。我禁不住「嘶」了一聲,望著身上長短不等的紅色傷痕,難過得有些想哭。
我是拍短視頻的野模,憑著甜美清新的長相,被公司給定位成「田園」風人設。剛好我老家是農村的,本來以為,憑著小時候的下田經驗,拍起內容來并不難。但我沒想到事實跟我想象的大相徑庭。
下田干活,不讓穿寬松的褲褂,要穿性感超短的緊身裙,領口要超低,最好干活時彎腰就走光的那種。陰雨連綿下的田間小路上,不能穿平底鞋,也不能戴大草帽,要打著油紙傘穿著旗袍加細高跟踩在泥泥水水上,任泥水濺上被涂得粉白的小腿,再緩緩滑下來……
「這哪里是農女,田媛還差不多!」
我參與拍攝的第一個視頻,就被這種評論刷屏。但公司不在乎,在他們眼里,能博熱度就是王道,管他媛不媛。
剛開始我也不大習慣這種模式,但又賠不起公司高昂的包裝費,并且小火帶來的福利和虛榮讓我有些小著迷,退出肯定是不可能的。
于是索性眼一閉,全聽公司安排。
今天我陪的是位資方大佬顧總。
聽助理小袁說,這個人有特殊癖好。為了能成功拿下這位大佬,公司專門迎合其口味,給我安排了一場特殊的「拍攝」
。
三十七八攝氏度的高溫下,我身著無袖緊身短旗袍,腳踩十厘米的細高跟,與攝影師一起,按照劇本要求鉆進了一片玉米地。
剛進地時,我還有件透明的防護衣,待走到玉米地深處,導演便喊話讓我脫掉。
沒了防護衣遮擋,我的大部分皮膚都祼露在了外面。
無袖旗袍的下半身未過膝,開衩又高,旗袍領口也深到夸張。走在田里,不時有鮮綠的玉米葉刮蹭著我白皙的身體。我不僅要忍著刺痛,還要擺出一份歲月靜好的甜笑。
掰玉米的時候,我要裝作不經意地做出各種彎腰的動作,盡量將美麗的身材「不小心」地展示在鏡頭里。
一個「不小心」差點摔倒,旗袍開衩被掛得嘶啦一下,直接開到了腰間,一些不該出鏡的東西「不小心」出了鏡。
我楚楚可憐地彎下腰查看,筆直白皙的腿上布滿鮮紅的劃痕,我淚眼盈盈,但還是堅持爬起來「干活」。不一會,胳膊和脖頸也被玉米葉劃傷。
我不時地抹著汗,汗水順著臉頰滑到脖頸間,再鉆進低低的領口里,黏膩得難受。
這場拍攝整整持續了大半天,我和攝影師被折騰得汗流浹背,總算達到了要求。
好在苦總算沒白吃,視頻寄過去的第二天,顧總就看上了。
今天,我的任務就是陪好顧總,將合作徹底拿下。
本來拍攝完的當天,我打算給傷口涂些藥的,但助理小袁不讓,說公司的意思是最好保留這些真實的劃痕,好讓顧總看到合作的誠意。
酒店浴缸里我一邊輕輕地撩著水,一邊細細地撫摸著那些疼痛的傷痕。
顧總沒喊,我索性多泡一會。
不一會,腳有些抽筋,酸痛令我猛抬起雙腿,突然覺得哪里不對,那些劃痕在熱水里泡久了,竟然變成了青紫色,并且還有些微微的凹陷,乍一看好像孕期女人的妊娠紋,伴隨著的還有難耐的刺癢。
我忍不住抬手去抓,凹陷的地方很快像燎泡一樣破了,里面流出了惡心的黃水。癢感消失了,我打開花灑開始沖水。
雖然沖干凈了,皮膚卻坑坑洼洼地凹陷下去,并且凹陷之處還松垮發皺且布滿斑痕,我難以置信地舉起胳膊,一股怪異的味道撲鼻而來,竟然是老人味!
我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打開冷水從頭到腳瘋狂地沖洗起來。再一看,不僅是雙腿,纖細的胳膊也成了皺巴巴的一層皮。
顧總開始懶洋洋地喊我了,估計是休息過來要繼續,我嚇壞了。
這個樣子肯定不能出去啊! 怎麼辦?怎麼辦?
正六神無主,腳步聲近了,顧總不住地喊著寶兒,油膩地問我一直不出來,是不是等他一塊泡鴛鴦浴。
我一邊嬌嗔著辯解,一邊三下五除二地用浴巾將身體裹了個嚴實,又跑去鏡子前確認那些怪紋沒爬上臉,才慌亂著打開了門。
顧總一個趔趄撞了進來,肥膩的手徑直朝我胸部襲來,我猛一閃身,他撞到了浴缸前。
顧總并沒有生氣,反倒帶著寵溺的口氣罵了句小妖精。
我做作地嬌笑一陣,手忙腳亂地將他關到里面,長吁了一口氣。
水流聲響起,顧總在里面悠閑地哼起了歌,我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胡亂穿好衣服,假裝大聲接到一個應急電話,隨便找個理由沖浴室喊了句,狼狽地逃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