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鬧了幾次無果,我還是輟學了,賦閑在家的日子,我白天陪著媽像牲畜一樣在田里無休止地勞動,晚上睡覺又過得心驚膽戰。
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的發育,養父盯著我的目光越來越不對。他要麼在我換衣服時撞進來,要麼在沖澡時不小心碰上,有時又以走錯房間為由半夜敲我的房門。
終于有一天,我媽偷摸著給我幾百塊,同意了我隨朋友南下打工的請求。
臨行的那晚,聽著媽在房間里痛苦嚎叫,我真想沖進去一棍子打死那個畜生一般的玩意。但理智告訴我,這樣做只會讓我們墜入更深的地獄,只好生生咬牙忍了下來。
出發那天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帶我媽走出這魔窟。
南下后也是幸運,我在酒店當服務員時被小袁發現,進了網紅公司。雖然稀里糊涂地簽了一大堆捆綁合同,但好賴我幸運地「小火」了,有了不菲的收入。
可惜有錢后我并沒能帶出我媽,她的心已經被弟弟妹妹拴死,徹底在那個陰暗的角落里生了根。我能做的只是打錢,打錢……至少有那些錢作后盾,養父總算是把我媽當人了。
我在公司資料里,家屬欄只有媽媽。那三張長相差不多的臉是代表著我人生暗面的三個標志,我才不會讓人知道。
所以當妹妹打來電話時,我腦子里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往事令我心煩無比,我摁滅了第無數根煙,一頭扎到床上,在頭痛欲裂中昏睡了過去。第二天,小袁一大早就發信息來告訴我,顧總同意合作了,讓我趕緊準備新一輪的拍攝。
我長松了一口氣,本來還為昨晚的狀況有些隱隱擔憂,看樣子小袁后面安排得不錯,顧總沒多想。
我像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但趕到拍攝地后,翻開劇本我方了,這……這更改的尺度已經大到超出了我的底線。
天!這都是些什麼啊?
3。
啥《老公走后我被男人撲倒在棉花地》《高梁地里的罪惡》《單身熟女的田間邂逅》等等,我看標題都有明顯的心理不適,劇本內容更是低俗又露骨。
我想打電話問顧總,卻被小袁攔住,她說這些都是顧總特意安排的,改成這樣就是想把這個系列往外網推,所以尺度上會更大些。小袁讓我只管拍,別節外生枝,反正是表演,又不是真的,再說男主角是我們公司新捧的南希小哥哥,年輕又有顏,人還溫柔,保證我不會吃虧的。
小袁的話令我稍稍安定了下來,我仔細想想也是,反正是表演,大不了一些鏡頭借位就是了。于是便強忍住不適,換上鏤空的拍攝服裝,踩上高跟鞋,一走三扭地隨男主角進了棉花田。
剛到田中央,男主角一句臺詞沒說完,便被導演急躁地喊走了,我正納悶,棉花叢里傳來沙沙的聲響,眨眼的工夫,幾個黑衣的陌生男人已經獰笑著圍了過來。
我嚇得抱膝蹲地,大聲哭喊著我怕,但公司攝影師不知是認為我在表演還是什麼,根本無動于衷。
那些人得意地吹著口哨,七手八腳地圍過來,很快按住了我的手腳。他們撕破了我的裙子,用著世間最不堪的語言,不住地調笑著,手腳不安分地嬉鬧著。
我細嫩的皮膚被他們用棉花枝抽出了一道道血痕,手臂和大腿不時地有煙頭摁上來,我痛得不住地喊停,卻被淹沒在他們怪獸般的叫聲里。
我煩躁極了,頭一歪,咬住了一根油膩的手指,手指的主人豬一樣地尖叫起來。人群終于止住了狂笑聲,手卻沒有放開我。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最前面的一個男人,陰著臉靠了過來……
喔!不!
拍攝結束了,我體無完膚地躺在棉花地中央,只覺得天都塌了。這哪里是拍攝,是赤裸裸的犯罪!
人散了,小袁急匆匆地趕過來,殷勤地給我裹上衣服,一再夸我棒,不住地說視頻里效果多好,夸我的演技多逼真,我始終沒有接話。
上車后,我像是對著空氣說了句:「我不干了,愛誰誰吧!這是犯罪,我要告你們!」
小袁終于停止了這個話題,像看外星人一樣望著我:「你不要錢啦,難道你還想回飯店端盤子碗,掙那一個月不夠一瓶化妝品的工資不成?這工作哪里不好啦,有錢有顏,公司還給你供著美容液,又有大把男人想著你……」
「別提男人,惡心!」
「切,不得了啦,還裝起純來了。」小袁不屑的白眼使我徹底明白,也許在公司每一個人眼里,我本就是個沒有尊嚴,可以隨時拿去陪客戶的玩物罷了。
但今天鏡頭前的這種對我來說真的是極限,是羞辱。
我受不了!去特麼的錢,去特娘的粉,我是活人啊!不是毫無底線的玩物。
但是這個決心在我進門的一刻,又坍塌了,我媽打來了電話,她跟我嘮了半天,拐彎抹角地告訴我,養父把我上次給的錢賭掉了,那錢本來是她要給弟弟蓋房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