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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臉老太》第1章

新崗市,早年作為工業化的先驅,曾經是東北最輝煌的城市之一。但是,隨著老工業基地的轉型,新崗市沒有能夠找到合適的發展定位,隨著工廠的大量倒閉,很多人無法在城里找到生計,紛紛流散到周邊的村鎮,新崗市成了一座無人問津的「鬼城」。

人們認為,比起凋敝的城市,田間地頭起碼可以維持基本的生計。我們今天要說的這個故事,就發生在離新崗市不遠的一個村子——西豐村。

西豐村在新崗的西面,每年豐收的水稻不僅可以解決村里人的吃飯問題,也能為家家戶戶帶來不少收益,因此,這里得名西豐村,寓意西邊的豐收之地。但是,讓西豐村民收入頗豐的還有一個上不了臺面的營生,那就是做帽子。

按說這做帽子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生意,關鍵是西豐村做帽子用的原料,既不是東北盛產的貂皮和貂絨,也不是常見的豬皮、羊皮,而是貓皮。俗話說,貓有九命,但是到了西豐村的貓,就是有九百條命,最終的結局,也只能被剝皮抽筋。

帽子生意最紅火的時候,村子里每家每戶都會派人從周邊的村子,甚至從老城里,收集品種各異的貓。 

在新崗,當人漸漸失去主人翁的地位,流浪貓便占據了這座城市的重要一席。走在新崗市的大街上,總能看到成群結隊的貓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它們大部分是由于主人的不辭而別而遭到遺棄,還有一小部分,據說還是從中俄邊境「偷渡」過來的舶來品,在這破敗的城市中,與已經饑腸轆轆的本地貓爭奪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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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豐村民將擄來的貓關進村頭的一座老房子里,這座房子年代十分久遠,據說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但是村里的野貓總喜歡往里面鉆,村民們便索性把它修修補補用做加工帽子的廠房。

但是,西豐村的貓皮帽子生意,突然因為一件意外中斷了。這事說起來很是邪乎。村里的李麻子一直負責在廠房宰貓,據說李麻子的曾祖是衙門的劊子手,他的爺爺和爸爸靠著這門手藝,殺了一輩子的豬,到了李麻子這一代,不殺豬了,但是手藝不能丟,恰好村子里有了這帽子生意,李麻子祖傳的手藝又派上了用場。

李麻子出事那晚,就在廠房的屠宰間干活兒。因為近來帽子的銷量不錯,村長王有田便索性讓李麻子連夜趕制出大量的貓皮。

大概夜里十二點多,村民們突然被一陣慘叫聲驚醒。最先聽到聲音的是村干部吳大強,他判斷這聲音來自工廠那邊。吳大強具體負責帽子的產銷,他怕廠子有什麼事,便帶著老婆一起朝那邊奔去。

當吳大強和老婆推開李麻子所在的屠宰房,兩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見李麻子正拿著刀拼命往自己臉上劃,邊劃嘴里邊喊著:「別抓我!別抓我!你給我起開!」

吳大強愣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以后,趕緊跑過去奪下了李麻子手中的刀。這時,李麻子的整張臉皮已經耷拉下來,血水從模糊的臉上,順著身體一直流到了吳大強老婆的腳邊,這個女人當時就昏死過去。

幸虧搶救及時,李麻子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留下了一張丑陋又扭曲的臉。從前牛氣沖天的他,完全像換了一個人,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會嚇得屁滾尿流。經過這件事,西豐村的村民們都害怕了,老輩人都說是殺了太多的貓,得罪了貓妖,貓妖來尋仇了。

一向不信邪的王有田,也覺得這事實在蹊蹺,禁不住村里老人的慫恿,找來了一位靈驗的算命先生給驅驅邪。算命先生在李麻子出事的地方轉了半天,左扣右拜,嘴里念念有詞。

從廠房里退出來之后,算命先生將王有田拉到一邊,對他說:「你們殺的其中一只貓是金華貓,這金華貓就是傳說中的九命貓,你們奪了它的一條命,它很不高興,就化作妖怪來報復你們,這妖怪能幻化成人形,切不可招惹。」

算命先生讓王有田把所有死貓的尸骨埋入村口的入山處,并立下一座碑,算是給貓妖謝罪,以后也不能再做這殺貓的孽。最后,算命先生叮囑,若有陌生人來這間房子里住,一定不能驅趕,因為很可能是貓妖的化身,要好吃好喝供著,隨之任之也就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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