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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臉老太》第2章

王有田連夜召開了村民大會,說自己根本不信鬼神,但是宰貓這事確實有損陰德,如果大家同意,就先暫停這貓皮帽子生意,再找其他出路。

村民們在下面嘀咕了一陣,李麻子的事讓大伙兒人心惶惶,雖然心有不甘,但考慮到自身安全,眾人只得作罷。只有村東頭劉半農一家不同意,劉半農說自己從新崗打拼了這麼多年,最后碰了一鼻子灰回到老家,這好容易找到了吃喝不愁的門路,就這麼扔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況且自己家的閨女小鳳正上小學,媳婦身體不好,看病吃藥又是一大筆錢,斷了這財源,等于又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劉半農的話也讓一小部分膽子大的村民起身應和,有個人說,李麻子那晚喝了酒,肯定是喝多了,才出了事,跟什麼貓妖屁關系都沒有,村長這是自己在嚇自己。

王有田看沒有辦法說服眾人,只好表示采取自愿原則,想繼續做帽子的,就還是跟原來一樣,不想摻和的,村里再想辦法給這些人另謀出路,眾人這才漸漸散去。

可是,還沒等劉半農等人重操舊業,算命先生的話卻應驗了。第二天一早,劉半農帶著幾個人準備重新收拾一下廠房,繼續開工生產,卻發現里面住進了一個老太。

起初,劉半農以為是哪家的老人糊涂了,睡在了這里,但是在村子里打聽了一遍,也沒聽說誰家走失了老人。因為老太披頭散發,遮住了整張臉,看不清楚模樣,劉半農想走上前去看看這老太究竟是誰,一只面相丑陋的黑貓突然從屋里躥出來,向著眾人聲嘶力竭地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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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半農猛地想起了村長叮囑他們的話,算命先生說如果有不認識的人來這廠房,切不可叨擾。看到眼前的情形,劉半農也含糊了,只感覺背后涼嗖嗖的,他叫人把王有田叫了過來,王有田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疑惑不已,一幫人不約而同地從廠房里先退了出來。

廠房里住進了人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眾人都說這鐵定是幻化成人形的貓妖。王有田二話不說,又把那個算命先生請了回來。這回,算命先生連廠房的門都沒敢進,只是在門口來回踱步,嘴中依然是念念有詞。

良久之后,他把王有田拉到一邊,告訴他,眼前的這個老太,正是金華貓所變,金華貓想借此地歇腳,順便恢復一下元氣,畢竟它的一條命就是在這里丟掉的,大家一定要畢恭畢敬,供奉的東西必不可少,香火也要燒得旺起來。

算命先生又掐指一算,告訴眾村民,血月將至,晚上千萬不要靠近這貓妖棲身之處,否則村子里又會有血光之災,因為據說這金華貓會在血月之夜吸取人的魂魄,來鞏固自己修煉的人形。

不管是不是西豐村所有的人都相信算命先生的說辭,但是,這幾年數不清的貓葬身在這里是不爭的事實,西豐村怨氣聚集是在所難免。于是,人人不敢怠慢,每戶人家像值班一樣,每天輪流奉上好吃好喝,那個奇怪的老太也是來者不拒。

漸漸地,村民們發現,那老太只是在夜間出門,把門口的食物端進去,再把剩下的盤子扔出來,白天從來都是足不出戶。

村民們雖然敬神,但是好奇心想讓他們看看這傳說中的貓妖到底長什麼樣。

于是,一天夜里,村里膽子最大的滿二爺準備探一下虛實。滿二爺雖然叫爺,但是只不過才三十來歲,聽說早年干過不少盜墓倒斗的營生,死人見得多,怪事也遇得多。滿二爺拉上了一直對這件事耿耿于懷的劉半農,因為這貓妖老太一來,算是徹底斷了劉半農東山再起的念想。

這天夜里,滿二爺、劉半農,還有村里的幾個年輕人,趴在離廠房不遠處的一片草叢里,死死地盯著廠房那緊閉的鐵門。

這時,劉半農抬頭看了看天空,一輪紅月正掛在當空,他想起了算命先生的囑咐,悄悄地對滿二爺說:「二爺,這算命先生可說血月是不祥之兆,貓妖會出來害人,咱們要不要避一避,改日再來?」

滿二爺不屑地瞟了一眼劉半農,說:「你不會真的相信那個江湖騙子吧,不管這屋子里的究竟是人是妖,我滿二爺今天都要去會會。」

正說著,廠房的屋頂上和院子里,突然竄出了很多黑影,滿二爺和劉半農定睛一看,只見十幾只野貓出現在廠房周圍,它們像受到某種召喚,齊刷刷地對著血月,張嘴發出凄厲的低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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