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師傅不愿去,但我也不能拋下王剛不管不顧自己去度蜜月,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租了師傅的車,剛打起火,臨走前,師傅拍了拍車窗,小聲提醒我:「那小鎮沒活人,小姐你遇上什麼陌生人,可千萬別信。」
我有些奇怪,又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剛想追問,誰知他就自顧自地回了修車店里面了。
就這樣,又是一段七拐八拐的路,從大道上經過川流不息的車,直到我拐進叢林里,所有的車都消失了。
又開了好久,我終于回到了那個荒廢的小鎮。
只是我停車后,小鎮入口突然升起了濃濃的煙霧,還有不遠處小鎮深處傳來了窸窸窣窣的樹葉刮過,抑或是……腳步聲。
我害怕得關上車窗,看到了不遠處王剛的車,按了按喇叭,示意他下來。
果然,隨即王剛從副駕駛的座位上下來,穿著昨晚那件黃色夾克。
他走向我的步伐很是奇怪,一拐一拐的,好像是扭到腿了,又像是剛學會走路。
我忽略掉發自內心深處的不適,向他擺了擺手,他突然步伐加快。
直到走近,霧散去了一些,我才看到他臉上僵硬著的笑容,以一個標準的弧度,固執地掛在臉上,像極了從前商店擺放的人偶娃娃。
他走到車門邊,笑著看向我,「你來了。」
我點了點頭,打算幫他遞一瓶礦泉水時,臉色突然一片慘白,慌不迭地按住鎖門鍵。
因為,我赫然看到了王剛他,他脖子上竟然有道長長的、鮮紅的、剛縫合好的傷疤。
他低頭拉不動車門,然后抬頭透過車窗,看向驚恐無比,瑟縮顫動的我,扯出一個咧到耳根的笑容。
他突然死死地把臉貼到車窗上,直到變形,瞪大了眼睛,露出慘白的眼珠子,一字一句吐出來:「開門。」
3.
我害怕得縮在左側的車門處,任由他緊緊地貼近車窗,直到褶子印都露了出來,活脫脫就是個青白臉的怪物!
不,不,他不是我的丈夫!
他不是王剛!
我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就在我要崩潰地啟動車子逃離時,突然我聽到了車的喇叭聲。
「滴——滴——」
清脆而又響亮,像是要拯救我于水火之中的救命稻草一樣。
我驚喜地扭頭,果然透過后車窗,我看到了身后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酒紅色的吉普。
隨著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對年輕男女。
相貌倒是都還不錯,就是兩個人好像腿腳都有些不便,同時面部好像都有些鮮紅泛青的傷疤。
「搶劫的?」女人舉起手中的手機,指向王剛,嗓音嘹亮,「快點滾開!騷擾女生,小心我報警!」
我一聽女生這東北腔的語調,連忙拍了拍胸脯,心中就像吃了安定的秤砣,我連忙下車,快步跑到女生的旁邊。
王剛看到兩人,咧著的大嘴突然收起來,恢復了正常的模樣,看了看我,然后說道:「她是我老婆,我倆就是鬧了些矛盾。」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略微縮在女孩的身后,終于問出口:「你脖子上哪來的疤?」
王剛聽了我的話,無奈地笑了笑,指向壞車的底部,「昨晚想修車的時候,我一抬頭被車下的鐵皮割傷了脖子。咱倆都是醫生,你應該知道,脖子上有動脈。這里荒無人煙,我嚇得只能忍疼拿你落下的針線包縫上傷口了。
」
誤會解除,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兩聲,被自己把老公當成鬼的想法搞得啼笑皆非。
全身放松下來后,我笑著過去扶住王剛,看向女生和她身邊的高個子男人問道:「剛剛是誤會,姐妹。你們這是怎麼來到這兒的?車壞了嗎?」
女生點頭,「我叫王麗,旁邊是我老公陳沛。我倆的車壞了,昨天九點多到這兒就突然出不去了,怎麼繞也出不去這破地兒。然后就是剛才,又開回這兒,我的車就拋錨了。」
「轉不出去?」
我疑惑地撓了撓頭,跟著導航雖然繞了點,倒也能開出去。
看著王麗眼下的烏青,一定是轉了一晚上沒出去了,大概是人生地不熟又沒導航的原因。
不對!
我突然想起來,我和王剛昨晚也是 9 點多到的這兒,怎麼沒看見他倆?
可話到嘴邊,我還是沒說出口,想著或許是我騎車走了,王剛割傷了脖子后在車里昏睡了,這夫妻倆才開車經過的。
或許有大霧,看不見也正常。
隨著大霧再次彌漫,我突然覺得一陣冷風吹過,連忙看向王麗夫妻倆,「先上我車,跟我們一起出去吧,留在這兒也不是個辦法。」
「好。」王麗感激地朝我鞠躬后,扶著她男人陳沛上了車后座,而王剛摸了摸脖子后,也緩慢地坐在了前排。
就在我開車穿過稀疏的叢林,駛離小鎮,重新回到大路時,突然發現有些不太一樣了。
大道上也彌漫起了詭異的煙霧,我看不清周圍的車。
「頭好疼。」陳沛摸了摸自己的頭,對著王麗說道,我看了眼車后鏡,發現男人頭上的傷疤竟然化膿了,里面流出了發黃的膿水。
顯然是感染了。
我提醒王麗:「他這樣,得去醫院啊,這是怎麼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