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們實在想象不出,呂正先準備這張婚床是干什麼用的。
難不成……他每天晚上都來這個房間睡覺?
抱著一具尸體睡覺?
我想想都覺得瘆得慌。
只見七爺走到那張婚床前,直接蹲了下去,伸手不知道在床下掏著什麼。
很快,兩個陶罐一樣的東西被他掏了出來。
我和孟一凡定睛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那不是普通的陶罐,而是骨灰罐……
上面標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你們不是好奇,那幅邪畫上的尸油出自哪里嗎。”
七爺拍了拍那兩個骨灰罐:“我估計就是出自這里,新一輪的七死換命,已經有兩個受害者了。”
我看著那兩個骨灰罐,仿佛在看我和孟一凡未來的家。
沒準不久的將來,我倆也得躺里面。
孟一凡氣急敗壞:“他說殺人就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們就拿著這兩個骨灰罐去舉報,證據確鑿,我就不信沒人能制得了他!”
我勸道:“你最好還是別想不開,你去舉報就等于是自首,到時候被抓的只會是我們。”
警察問我們這骨灰罐是怎麼來的,我們該怎麼說?
說是從杜如海家里偷的?
那被抓的可不就是我們自己。
七爺也嘆了口氣:“別把事情想得這麼簡單,以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來看,如果你去舉報,結果大致如下。”
“你舉報的第一時間,杜如海就會收到消息,他會立刻派人來轉移這個房間里面所有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坐牢,然后死在牢里面,之后杜如海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就是呂正先。”
“事實雖然很殘酷,但確實就是如此。”
孟一凡一下子就蔫了。
咱們雖然都是底層老百姓,但也算比其他人多一些見識。
有錢人的手段,那真是跟電影電視劇里面一模一樣的。
七爺絕對沒有危言聳聽。
我說:“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杜雨薇的遺體,那我們直接把她超度算了,只要超度了她,杜如海就沒有再繼續七死換命的必要,一來我們安全了,二來也不會再有其他的人死,一舉兩得。”
畢竟這話是七爺說的,只要找到杜雨薇的遺體,他就可以超度。
可沒想到,七爺直接給了我和孟一凡沉重一擊。
“我超度不了。”
“如果七死換命沒有開始,我還能超度,但現在已經死了兩個人,七死換命已經開始了,我根本沒辦法超度她。”
七爺的話,好像一把利劍,猛戳我們心房。
我心都涼了。
“七爺,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問。
七爺想了想說:“辦法倒是有,但需要杜雨薇的生辰八字,你知道她的生辰八字嗎?我估計杜如海都不知道。”
我長嘆一聲,心又涼了一下。
杜雨薇是滅門案的唯一幸存者,她家人已經被杜如海殺了。
杜如海確實不太可能知道杜雨薇的生辰八字,除非是杜雨薇自己告訴他。
但滅門案發生的時候,杜雨薇又才五六歲,那麼小的年紀,她哪會去記自己的生辰八字?
“我覺得杜如海未必不知道。”
孟一凡看著我們,說:“杜如海當初為什麼要留杜雨薇一命,然后把她帶走?我覺得肯定是因為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雖然我們不理解他這變態的思想,但像他這麼心狠手辣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就留杜雨薇一命吧?”
“既然他喜歡,而且當時案發的時候,他還把杜雨薇家里洗劫一空了,他會不會順手把杜雨薇的戶口本給帶走了?那上面有杜雨薇的出生日期。”
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
我激動地拍了一下大腿:“還真有這種可能!”
七爺也站了起來,說:“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并不是沒有,可以找找,先在這個房間找一下吧”
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生辰八字好像需要具體的出生時辰吧,戶口本上也不會寫這麼具體啊。”
七爺嚴肅道:“只要知道她的出生日期就行了,至于時辰,一天也就十二個時辰,大不了我們一個一個來試。”
說動就動,我們沒敢耽擱時間,立馬開始搜找杜雨薇的生辰八字。
由于這個房間擺了很多東西,要搜起來,恐怕一時半會還搜不完。
主要是這房間還有具尸體在那兒坐著,我只要一背對杜雨薇的尸體,我就覺得瘆得慌。
我總是會腦補她會趁我不注意,撲過來咬我一口。
還有那些紙人,畫得有鼻子有眼的,在燭火的照耀下,影子全都投射到了墻上,我多看一眼我都覺得尿急。
就在我搜找完一個柜子的時候,我余光瞥到了杜雨薇的遺體。
但我不止是瞥到了她的遺體……
我發現她緊閉的雙眼,好像睜開了。
我以為是我的錯覺,連忙抬頭又去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我正好跟她四目相對,那張青紫色的臉,依舊沒有變化,但那雙眼睛,確確實實睜得渾圓,正死死盯著我。
“臥槽!!”
我嚇得差點崩潰,當場就慘叫了起來。
孟一凡被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沖向七爺:“怎麼了,你鬼叫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