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你們就弄死我,讓我出賣杜總,老子辦不到!”他很忠心。
趙老七面帶笑容地說:“你真是一條好狗啊,別逼我,我不想嚇著年輕人。”
冒牌貨已經被毒打過一次了,但還敢挑釁:“來啊,你看老子會不會跟你低頭,老東西!”
趙老七沒再多說,突然掏出一把刀,抓著冒牌貨的大拇指,一刀切下。
我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想干什麼,那根手指就已經被切下了,嚇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冒牌貨頓時慘叫起來。
趙老七卻不管他,拿著手指就打開了電梯。
“凡是身上有這個紋身的人,我都不會拿你們當人看,好狗,進去吧。”
趙老七一腳踹了過去,把他踹進電梯里。
電梯直往下降,降到了最底層,也就是地下室。
門開之后,眼前的一幕頓時驚呆了我。
我看到了呂正先!
是真真正正的呂正先!
當然,那只是他的肉身,而且他還睜著眼睛,坐在輪椅上面,仿佛是這間地下室的主人,在迎接我們的到來。
“他……”我嚇得說不出話來。
趙老七皺眉道:“他現在是杜如海,他體內的靈魂是真正的杜如海,已經是半個植物人了。”
我替趙老七揪著冒牌貨,從電梯里面出來,一時沒敢過去。
這個地下室很大,擺放了很多醫療設備,估計是為了維持這個“呂正先”的生命而造的。
這個“呂正先”坐在輪椅上面,掛著吊瓶,不知道輸的是營養液還是別的東西。
但我看得頭皮都麻了,坐在輪椅上的這個人,才是威海集團真正的老板,可他現在卻成了一個植物人,靈魂在另一個人的體內。
他睜著眼睛,甚至還能眨眼睛,代表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另一個人代替,那個人享用著他的一切,而他,只能活在這個地下室里,每天像個傀儡一樣坐在輪椅上。
偏偏那個人,還不讓他死。
我難以想象,他每天都在承受怎樣的痛苦。
而此刻,他正瘋狂地朝我們眨著眼睛。
但我和趙老七哪讀得懂他的意思。
“他想說什麼……”
“可能是在讓我們殺了他吧。”
趙老七也嘆了口氣:“太慘了,這人活著就是在受罪。”
說著,我們朝他走了過去。
但走到一半,也就是地下室正中央的位置,頭頂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我和趙老七本能地抬頭朝天花板一望,頓時臉色狂變。
只見一個巨大的鐵籠,正朝著我們砸下來。
也就是不到一秒的時間,幸虧趙老七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開,那個鐵籠的邊緣才沒有砸到我。
我是幸運的,但那個冒牌貨就不幸運了,他被鐵籠邊緣砸了個正著,腦袋都被砸成了兩半,內臟碎了一地,當場死亡。
而我和趙老七雖然沒被砸到,但我們被關在了籠子里面。
我僵在原地,許久沒緩得過來,看到那個冒牌貨的慘狀,我頓時癱坐在地上。
“完了……”
趙老七也是面如死灰:“被算計了,這怎麼出得去。”
我看著他:“人家朝我們眨眼睛,就是別讓我們過去,你怎麼理解的啊。”
趙老七沒好氣道:“我靠,你個馬后炮,他又不說話,我哪知道他想表達什麼,我這不為他著想嗎。”
我倆正說著,地下室的一個房間里,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下一秒,只見杜如海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面帶笑意,像是在譏諷我們,自顧自地走到“呂正先”身后,推著輪椅來到鐵籠外。
此時此刻,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兩個人了,只能根據他們的外貌來稱呼。
只見杜如海從后面捧著“呂正先”的臉,讓他看著我們。
“杜總,今天來客人了,為你百無聊賴的一生增添了一絲樂趣,開心嗎?”
坐在輪椅上的“呂正先”,突然流下兩行眼淚,這也許是他唯一的自由。
我算是徹底領教了這個人的變態,他的一言一行,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正常的成分。
“你當真是一點人性都沒有嗎?”
趙老七冷冷看著杜如海,百思不得其解。
他可能想不通,這世上怎麼會有壞得這麼徹底的人。
“人性?我怎麼沒人性?”
杜如海趴在“呂正先”的肩膀上,笑了起來:“我六歲就跟同村小孩打架,因為他有吃的不分給我,我就拿刀砍了他的手指。我爸夸我,說我兒子真勇敢,以后肯定是個純爺們兒。”
“八歲的時候,我偷了村子里一個老太太的錢,老太太罵我,在村子里說我是個小偷。”
“我媽心疼我,說我還是個孩子,她也不讓著我點,后來我媽把那老太太活生生給罵死了。”
杜如海瞇著眼睛,望著趙老七:“我父母都沒說我沒人性,你說我沒人性?那你告訴我,什麼是人性?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搞清楚什麼是人性。”
趙老七沒說話。
我鄙夷道:“沒人性就是不干人事,你他媽從出生就不干人事,你這種人,生來就是惡魔。”
“惡魔?”杜如海又看向我,笑了起來:“那你爸是不是惡魔?他當年為了救你,霍霍了七個人,我要是惡魔,那他是什麼,是天使?”
我啞口無言。
我爸做的事不可否認,所以我沒辦法反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