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會經常去打擾她,畢竟我克親人。
只要偶爾聯系一下,我就很知足了。
回到七爺家里,我一時睡不著,坐在房間里面看書。
那本《本經陰符》,我又復習了一遍。
看完之后,已經是凌晨了,我正準備躺下休息。
剛鉆進被窩里,一樓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這敲門聲敲得我有些奇怪。
深更半夜的,誰來找七爺?
我連忙又穿好衣服,準備去開門。
從房間里面出來,我藏好了刀子。
七爺和宋曉天也握著刀子走了出來。
最近特殊時期,不得不防著點。
“七爺,誰找你……”
“不知道。”
七爺搖搖頭:“先開門看看吧,只要是個女的,先捅一刀再說。”
我們三個把刀掛在腰間,來到大門口,打開了門。
開門的一瞬間,我們同時閃到一邊,防止突然襲擊。
可是門開之后,沒有什麼女人,只有一個老伯。
七爺看到這老伯后,頓時有些驚訝:“老三?你怎麼來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老伯,內心一咯噔。
這老伯沒有影子。
他已經死了……
宋曉天則是一臉惶恐,因為他什麼都看不到。
只見那老伯滿臉蒼白,沖著七爺笑了一下:“我要走了,來跟兄長道個別。”
七爺僵在原地,嘴唇顫抖了一下。
這個老伯,估計也是當年跟著七爺的兄弟。
他遇害了。
“你要去哪……”
七爺聲音發抖,明知故問。
老伯嘆了口氣,說:“我被人下了咒,很快就要魂飛魄散了,當年一別,少說也有二十多載,日夜期盼,想跟你再見一面。”
“兄長早晚要知道我的死訊,我實在牽掛,就來了,希望兄長不要難過。”
七爺勃然大怒,突然指著老伯,邊罵邊流淚:“背信棄義!你蔣老三背信棄義!郭英走了,石勇走了,你也要走是不是!”
七爺尖銳的聲音,頓時哽咽了起來:“走!都走!你們這些……不講誠信之人!說老子八十大壽的時候,個個都要來,來個六!”
“混蛋!都是混蛋!”
老伯嘆息一聲,眼神中流露著不舍:“兄長,你已經經歷過人生中的生死離別了,我以為你早就看透了這些。”
“這些年,我總盼著那幫人回來,能讓我們幾兄弟再聚在一起。”
“我是早也盼,晚也盼,我盼著盼著,從弱冠之年盼到了而立之年,又盼到了不惑之年,愣是沒盼來那幫人。”
“想不到已到花甲之年,那幫人卻突然回來了,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你弟弟我老了,沒能保得住這條小命,等不到我哥哥的八十大壽。”
“兄長,原諒我吧。”
七爺近來,連受打擊,忽然有些承受不住,癱坐在了地上。
他哭得讓我都覺得有些心酸。
“想我兄弟七個,當年情同手足,誓同生死。”
“這麼多年,我這個做兄長的,哪會不想念你們。”
七爺紅著眼睛,淚如雨下:“可我早知那幫人回來了,我哪敢來見你們啊,哪敢給你們帶來麻煩和災禍。”
“每一年,我都重走我們當年走過的那些路,我實在是想念得緊。”
“我沒想到,卻還是有這一天,我也老了,我根本沒辦法保護你們。”
“現在郭英走了,石勇走了,連你老三也要走。”
“我的心,我的心,也被摘走了!”
老伯被說得流了淚,抱拳道:“其實我們都希望,兄長能再贏他們一次,只是這次,我們不能陪你了。”
“兄長,萬要保重啊!”
說完,老伯化為一團黑煙,消失在了門口。
“老三!老三啊!”
七爺痛心疾首,一口氣沒上得來,突然翻起了白眼,當場暈了過去。
“七爺!”
我跟宋曉天大驚失色,忙把七爺背回房間里。
他歲數畢竟大了,輪番遭受打擊,打擊一個接一個,他有點扛不住了。
我和宋曉天一直守在他房間里,心情也頗為沉重。
認識這老頭兒這麼久,什麼時候見到過他這樣。
我真怕他有個什麼意外。
我們一直守了個通宵,直到上午十點,七爺才醒過來。
“五個了,已經五個了……”
“可能根本不止五個。”
他目光呆滯地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
“人老了,真是沒用啊。”
“看著兄弟一個一個沒了,真是一個一個沒了。”
我來到他跟前,嘆氣道:“七爺,振作點,他們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找你復仇,而是找其他人,就是想間接擊垮你。”
“那他們的計謀成功了。”七爺轉頭望著我:“陳墨,我真的老了,此時此刻竟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拍著七爺的手背安慰道:“人心又非頑石,您當初是這麼勸我的,卻勸不了自己,我說了,我雖然沒用,但腦子還有用。”
“我已經想到辦法了。”
“您好好休息吧,我今天就把那個兇手找出來。”
說完,我和宋曉天離開了七爺家中,直接去那個診所。
宋曉天問我,準備怎麼對付華文峰。
“人都有弱點,華文峰也有弱點。”
“他父親是病死的,他哥哥也是病死的,連他老婆也是病死的,現在連他自己都得了腦癌。”
我說道:“他家里人的離世,應該給他留下了很深的陰影,并且腦癌患者在死前都死得很痛苦。”
“他其實是怕死的,他怕自己跟他父親和他哥哥一樣,所以他要合理化死亡的來臨,他把死亡理解成一種解脫,就像他父親解脫了,他哥哥解脫了,他老婆也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