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人什麼時候死,由天來決定,而且人死了人家家屬也不一定要賣房子。
我們坐在辦公室里,看著同一部手機,手機上放的是杜云庭在某所大學里的演講。
這個呂正先自從換命成了杜云庭之后,所做的事總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原本的杜云庭,這腦子可能就有點什麼問題。
像呂正先這種人,手上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結果還跑到大學去搞演講了,關鍵從他嘴里面講出來的話,還是導人向善的。
只見他坐在輪椅上,面對萬千學子,慷慨激昂地發表著他的人生感悟。
“最近很多人都在議論我,說我一心做慈善,捐助了那麼多需要幫助的人,為什麼還會遭此厄運,從一個健全的人,淪落到坐在這輪椅上面。”
“其實我想說的是,一個真心想做善事的人,是不求回報的。”
“很多人都不知道我是一個佛教徒,而佛教講什麼呢,講這個前世今生,可能這話在今天這種場合上講,是不太合適的,因為同學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但我要跟你們闡述一個事實,不管你們信不信,這個世上,它就是有因果報應的存在,我們可以不迷信,但應該有所敬畏,一個沒有敬畏之心的人,什麼缺德事都可以干出來。”
“我可能就是說,這個什麼呢,我畢竟是一個商人,可能很多時候一些決策,會傷害到別人的利益,會無形之中給無辜的人造成傷害,這就是我自己造成的業障,它必然會形成一種惡果,返還到我身上,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坐在這輪椅上面。”
宋曉天聽著聽著,聽得咬牙切齒。
不管杜云庭說的這些話有沒有道理,是不是導人向善,但在我們聽來,都極其別扭和虛偽。
他罵罵咧咧道:“裝,接著裝,都裝到人家學校去了,他要真有那個覺悟,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老實實交代他以前干過什麼。”
演講臺上。
杜云庭好似一個看破紅塵的大師,繼續講著:“所以我要提醒在座的同學們,當你們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要三思而行,你所行之事如果傷害到了別人,有一天這件事產生的惡果,就會傷害到你們自己。”
“我們來到這世上,一定要心存善意,尤其是你們這個年紀,要抵擋住一些不好的誘惑,一旦走上犯罪的道路,不但法理不容,神明也會盯著你們的一舉一動,這就是我今天要講給你們的東西。”
話音剛落,大會堂里面頓時爆發猛烈的掌聲。
我看那些學生的表情,全都被杜云庭別致的演講給動容到了。
易楊忍不住說道:“我覺得這個人,說得挺有道理的,用最樸素的語言教導這些學生向善,你們咋這麼討厭他呢?”
我說:“這個人手里攥著的人命,比你捉過的鬼還多,我之前的女朋友,天哥的干妹妹,就是被他害死的。”
“我勒個去……”易楊目瞪口呆:“他這麼兇殘……那怎麼還能站在高等學府的講臺上,講出這些東西……”
我搖搖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誰能想到都已經喪失人性的呂正先,最后會幡然醒悟,跑到大學里面給人講佛理,勸人向善。
我們正聊著,店里忽然來了一位客人。
這位客人是宋曉天的岳父,潘小柔的爸爸。
我們忙把他請了進來,熱情地招待他。
“爸,你咋找這兒來了呢?”宋曉天問他。
這潘父又是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比上次來還要難為情。
我一看他這表情,估計又是來找我幫他什麼忙的。
果然,他尷尬地說道:“這個,其實我是……我是想找小陳幫個忙。”
宋曉天笑了笑:“您看您跟我們還客氣什麼,都自家人,這我兄弟,您當驢使喚就行了,甭客氣。”
潘父臉都紅了,望著我:“我都不知道怎麼開這個口,其實是我大姐家里又出事了……”
聽到潘麗娟家里出事,宋曉天的笑容瞬間收了回去。
我也沒把幸災樂禍表露出來,問潘父:“沒事,您先說說,出啥事了又?”
潘父說:“就前先日子,我外甥女景瑜不是出了那個事嘛,我大姐就覺得可能是哪里的風水不好,她就去請了一位大師,改了一下家里的風水,還有景瑜那個辦公室的風水。”
“結果付人家報酬的時候,談好的六萬六,她給了人家六千六……”
我一聽到六萬六變六千六,情緒頗為激動起來。
上次我給她家里處理事情,她也是這麼對我的,還差點要跟我算玻璃錢,我現在想起來都是氣。
哈哈!
遭報應了!
“那之后呢?”我問。
潘父嘆氣道:“之后他們一家人就開始病懨懨的,我大姐夫還好點,但我大姐跟我外甥女,直接臥床不起了,情況有點嚴重……”
我忍著沒笑出聲來。
這個潘麗娟,我估計她是不好意思再請我幫她改風水,所以她就請了別人。
但做我們這一行的,本來做的就是沾因果的事,結果這死婆娘還賴人家錢。
自古以來都沒她這種奇葩,敢賴風水先生的錢,人家隨便使點手段,都能悄無聲息地報復得她服服帖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