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朝那棟大房子看了一眼。
本來先前我和張戎進村的時候,已經看見了那棟房子,但現在又看不到了。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此時又泛起了魚肚白。
這個村子,馬上要消失了……
我和張戎連忙順著小路,朝著村子外面跑去,等我們跑出村子的時候,回頭一看,目所能及的地方,又變成了一片荒地。
這不同于鬼打墻里的幻覺,著實給人震撼。
上一秒還存在的村子,下一秒竟然蕩然無存。
和諸葛明他們匯合后,已經看不到狗蛋了,他在天亮前跑回了村子里。
我們沒有在這里逗留,立刻折返回荒村。
路上,諸葛明問我們有沒有接觸到沈枝意,我們忙把和沈枝意的對話給他們說了一遍。
“有槍?”
諸葛明瞠目結舌:“這姐弟倆的家里人,干嘛的,居然還有槍……”
張戎說:“在那個年代有槍也不奇怪,土槍也是槍,以前很多農村都有那種打獵的槍,沈枝意當時還小,她分辨不出來那到底是什麼槍。”
我說:“還有一種人有槍,土匪……”
如果她們家只有一個人有槍,用來打獵倒說得過去,可她們家一共搬來了十五個人,且男丁全都有槍。
這想必不是什麼普通家庭。
諸葛明揣著手,表情嚴肅起來;“你們說,這個村最初的村民,會不會被沈枝意的家人給屠了?”
“你們想想,荒村那邊的村民,跟這個村子的原住民,都是丟了房子不要,突然就集體消失了,那個年代有房子住是多不容易的事啊,不像現在,年輕人在城里掙了錢,農村的房子說不要就不要。”
“而且荒村的村民,已經證實是遇害而死的,這個村的原住民,多半也是被人家給害了。而且村子第一次易主的時候,是沈枝意和狗蛋的家人搬了進來,所以這里的原住民,極有可能就是被他們害死的。”
張戎嘆氣道:“相隔幾十年的事,就別亂猜了,再說沈枝意一家人搬進來的時候,村子里本來就已經人去樓空,你憑啥說人家家里人害了人呢?”
“再說誰沒事閑得蛋疼,無緣無故就把一個村的原住民給殺了,總得有個理由吧?”
諸葛明反駁道:“她家里人屠村的時候,不可能讓她看見啊,先屠村,處理好尸體,再把沈枝意接到村里來,這不很正常……”
張戎點點頭:“也許吧,但我們也不用管這麼多已經發生過的事,我們只看到這姐弟倆正水深火熱,那我們就解救一下,把能做的先做了,其他我們不能決定的事,也就沒辦法了。”
回到荒村后,我們所有人先睡了一覺。
大概睡到了下午,張戎起來做了十幾支箭,以防萬一。
那個村子里畢竟有青壯年,而且沈枝意的家人搬來村子里的時候,身上帶了槍。
結果帶了槍的這一家人,還被現在的村民給滅了。
所以這些村民的手里,不止有沈枝意父母的命,而是有沈枝意所有家人的命,這麼強的戰斗力,他們絕不是什麼善茬,不得不防。
這幫人如此兇殘,也難怪沈枝意會這麼懼怕。
天黑之后,我們吃飽喝足,把剩下的干糧分了一半出來,拿背包裝著,準備給那姐弟倆帶去。
如果他們能順利跑出那個村子,一來沈枝意不一定知道下山的路,必然要兜兜轉轉很久,二來這期間他們找不到食物,肯定要吃東西。
收拾好這些后,我們又鉆進睡袋里先睡了一覺。
大概在子時,我們醒來,離開荒村前往那個村子。
今晚在下雨,天黑的時候還沒下,但我們一出門就開始下了。
雖然下得不大,卻始終令人感到不安,總感覺這是老天爺在有意阻止我們。
我們到的時候,是在凌晨十二點過十五分。
站在村口附近的位置,我們五個愣在原地,望著那一片荒地,心里更加不安起來。
現在已經夜深了,那個村子竟然還沒出現。
是沒到時間出現,還是根本不會出現了……
這要是后者的話,連我們都有些著急,那沈枝意該有多絕望?
“不會吧!”
諸葛明他們情緒激動起來:“我們都準備來救人了,這村子為什麼沒出現!”
張戎皺眉道:“再等等吧,也許是時間還沒到,你們想想,狗蛋幾乎都是后半夜三四點才來我們這里,可能后半夜這個村子才會出現。”
一般來說,后半夜是從凌晨一點開始算。
現在還沒到那個點。
諸葛明說:“我記得昨晚,狗蛋是一點多到的我們那兒,他就算跑得快,怎麼也要一個小時,也就是十二點多就從村子里出發了。”
“要是一點之前,這個村子還沒出現……”
話說到這兒,他沒再往下說。
要是村子在一點之前還沒出現,估計就是老天爺不想讓我們去救,可能之后這個村子也不會再出現。
可是昨晚我們才給了沈枝意希望,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又推了一把麼?
我們站在雨中,焦急地等待著。
看這氣溫,估計得下雪了。
張戎他們還好,畢竟一直生活在東北,但我一個南方人,實在不抗凍,我感覺我身體里的血液都要被凍得凝固了,冷得我直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