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看到另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而這個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甚至分毫不差的時候,他不會在第一時間認出來這個人的長相。
因而我剛才遲疑了一下。
可當我反應過來后,我內心的恐懼又一次到達了頂點。
我扶著棺材的邊緣,嚇得喘不過氣來。
棺材里的這個人,竟然是我自己。
不對!
這不是我!
我就站在棺材外面,我在思考,他怎麼會是我呢。
他只是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那他是誰?
他是李浮光嗎?
不對,我明明見過李浮光,李浮光跟我長得不一樣。
我嚇懵了,思維都有些混亂起來。
棺材里的這具尸體,也根本不給我緩緩的機會,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風化枯萎了下去,直接變成了一堆灰白色的粉末。
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棺材里面。
剛才還是一具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尸體,竟然轉瞬間就沒了,直接化為了灰燼!
我發現我最近一年所受到的驚嚇加起來,都沒我在這個山洞里受到的驚嚇多。
我感覺我的頭都要裂開了。
這棺材里的人,他到底是誰?
就算這世上有長得極為相像的人,但他也不可能跟我像到這種程度吧,像得就跟復制出來似的。
我爸媽就生了我一個,我也不可能有雙胞胎兄弟。
時空錯亂……
難道是時空錯亂……
我猛然想到,棺材里的這個人,會不會真的就是我自己?
年幼的狗蛋,能看到年老的狗蛋,那我看到的,會不會也是另一個時空的自己?
在另一個時空里面,我已經英年早逝了,有人把我埋在了這個山洞里面。
可是按照狗蛋的遭遇來推斷,是我到這個陳墨的時空看到了他的尸體?還是這個陳墨的尸體,到達了我這個時空?
無窮……
我想起來有幅壁畫上,畫著我一個人獨自進了這個山洞,而山洞的盡頭,寫著一個‘無’字,代表無窮。
難道我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就是時空錯亂的交界點?
我舉起手電筒,想要看看這里是不是盡頭。
可手電筒舉起來之后,我不敢去看了。
萬一真的是無窮,我還回得去嗎……
我今天來這個山洞里,已經看到了很多東西,好奇心也滿足了,探究太多,容易知道太多,知道太多,容易被滅口……
我連忙把手電筒掉轉方向,準備原路離開這里。
可是手電筒照向前方,由于能見度有限,我依稀看到前方的黑暗里,好像站著個人。
“誰在那兒?”
我下意識喊了一聲。
“師兄……是你們嗎?”
“爸……”
“媽……”
“爺爺……”
那個人,一動不動,沒有開口回應我。
我一時也不敢確定是不是看花眼了,于是連忙挪動腳步,朝前走了兩三步的距離。
手電筒的光亮,照亮了前方的位置,把那個人的身影照得清晰了起來,那里確實有個人。
我瞪大眼睛望著他,喉結滾動,連忙又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棺材。
巨大的驚嚇,嚇得我工兵鏟都掉在了地上,兩只手死死握著手電筒,生怕他朝我走過來。
“你是誰?”
“你為什麼跟我長得一樣?”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我。
我頭一回發現,我面無表情的時候,這麼冷峻。
他開口說話了,只說了三個字,卻令我感到莫名其妙。
“我是你。”
“你是我?”
我顫聲道:“那我是誰……”
他再度開口,說道:“你可以是我。”
我被他繞得有些頭暈,怒道:“那你是誰!”
他又道:“我是你。”
我吸了口氣,連忙抽回右手,掐起了道指。
“坤字,照魂鏡。”
下一秒,我直接僵在了原地。
卦字訣好像失效了……
他還站在那兒,還是長著跟我一樣的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這個人由遠及近,好像一陣幻覺,忽然就從對面兩三米的位置,移動到了我跟前來。
我跟他四目相對,頭一回對這張熟悉的臉產生了恐懼感。
“你到底是誰?”
他沒再說話,雙手突然搭在我肩上,開始劇烈地搖晃我。
我心想這個人是不是在棺材里躺傻了,有毛病嗎?
他越晃越起勁,晃得我頭暈目眩。
“陳墨,陳墨!”
“醒醒,臥槽,你醒醒!”
就在這時,我竟然聽到了張戎的聲音。
虛空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朝我臉上重重地扇了過來。
這一巴掌打得我半邊臉火辣辣地疼,我睜開眼睛,驚恐地望著眼前張戎這張大臉。
他也驚恐地望著我,罵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一睡睡得跟壽終正寢似的?”
我茫然四顧,突然發現……我已經回到張家村那個屋子里了,還躺在睡袋里面。
怎麼會這樣!
我記得,我明明在那個山洞里啊。
難道我剛才,只是在做夢?
我根本沒有去過那個山洞?
不對!
我明明記得我是在中午吃完飯之后,趁著張戎他們在聊天,然后我偷偷拿著工兵鏟和手電筒,獨自去了那個山洞。
我在那個山洞里面看到了很多壁畫,還破解了虎嘯聲的來源。
我甚至……還看到了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怎麼可能是在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