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大概黃小桃沒談過戀愛吧?看見那東西才如此害羞。
我打開白醋,用力將生姜擰出汁來,滴到醋瓶子里。等鐵板燒熱之后,將一瓶白醋全部潑了上去。
滋的一聲,滿屋子都是白醋蒸氣,嗆得人鼻子好酸,好多警察受不了,捂著鼻子退到了一旁。
我繼續潑醋,眼睛死死地注視著死者的身體。
醋煙裊繞中,死者的身上開始出現一塊塊紫紅色的印跡,我及時關掉電熱爐。待醋煙散去之后,在場的人同時發出一陣驚呼!
死者身上出現了許多手印。而且這手印和之前我用紅傘從另一名死者身上驗出來的一模一樣!
“天啦,是女人的手印,難道真的是女鬼殺人!”黃小桃驚訝道。
我一陣暗笑,這手印比成年男性要小,而且手指很纖細。但也不能據此就說是女人的手印,更不能說是女鬼作案,也不知道黃小桃這一級警司是怎麼升上來的。
“愣著干嘛,趕緊拍照!”我催促道。
“對對,小王,相機拿過來!”
一個小警察在黃小桃的吩咐下,立刻圍上來,對著尸體喀喀地拍照。
我這一招叫做「白醋蒸尸」,同樣是提刑官宋慈發明的絕技!
人的手掌會分泌出極其微量的汗液,而汗液是堿性的,利用白醋的酸性與其中和,就會浮現出手印來。
但這手印是維持不了太久的。果然幾分鐘后,它們逐漸消失了。
黃小桃問道:“宋陽,我看電影里鬼魂不是虛無縹緲的嗎?怎麼會留下手印?”
“誰告訴你是鬼魂了,這明明是兇手留下的,我敢肯定兇手是個人。
你有沒有注意到,在死者小腿肚上各有一個清晰的手印,呈包覆狀,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問道。
黃小桃一邊比劃一邊猜測:“兇手曾經用雙手抓住死者的小腿……”
她突然捂住嘴:“我知道了,兇手是個變態!”
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這麼簡單的事情都看不出:“兇手曾經抓著死者的小腿拖動過他的尸體!”
“原來如此,有道理!”黃小桃點了點頭:“不對啊,按你的說法,死亡時間是四十八小時左右。可是兩名目擊證人都說,昨晚鄧超還跟她們在這一起,難道他當時已經死了?”
“眼見未必為實,人證與物證自相矛盾的時候,我更傾向于相信物證,我覺得死者不是鄧超,尸體是從其它地方搬運進音樂教室的。”我說道。
“那兇手為什麼要這麼做呢?”黃小桃一頭霧水。
“眼下還不清楚,不過案情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我答道。
這時王大力跑了進來說道:“陽子,東西我都給你弄到了……”
他突然不說話了,眼睛直直地盯著尸體,尸體被脫得光溜溜地架在鐵板上,這一幕估計把他嚇到了。
“臥槽,我每次一離開,你們就玩得更重口了,這是在干嘛,給尸體蒸桑拿嗎?”
“沒有,我們在商量到底是蒸還是煎。”我聳了聳肩膀。
王大力大概是聯想到吃的東西,把東西塞給我,捂著嘴沖出去了。
一旁的黃小桃也臉色鐵青:“你驗尸的時候能不能別說吃的東西,很惡心的,你到底是不是學生啊,這心理素質也太好了吧!”
“不好意思,我這人神經歷來有些大條。”
我笑道。
王大力找來的磁鐵是從音響上拆下來的,我把磁鐵蒙在白紙上,放在尸體斷裂的脖子上來回移動了幾下。
弄完之后,我把白紙取下來,用手兜著,給黃小桃展示我的「成果」。
雖然這些顆粒很小,小到一個噴嚏就會吹飛,但在白紙的襯托下,普通人也能看見它們。
“這些是……”黃小桃湊近研究。
“是一些尖銳的金屬碎片。”我解釋道。
黃小桃看看我,又看看紙上的東西:“喂,這東西比螨蟲還小,你怎麼看清的!”
“經常吃胡蘿卜,所以眼睛好嘍!”我笑道。
“那這「尖銳的金屬碎片」是從哪來的?琴弦上面的嗎?”黃小桃問道。
我把白紙包好,以免重要證物被風吹走,然后取了一根琴弦給她看,琴弦細如頭發絲。
但仔細看其實是螺紋狀的。它實際上是由數根細鋼絲擰出來的。因此上面就算有破損,也不可能掉下「尖銳的金屬碎片」。
“能掉下這種碎片的工具,應該是鋸子或者鋸條,鋸條正是用鐵做的。而且在鋸的過程中很容易磨損。”我解釋道。
“鋸子?你是說,死者的腦袋其實是被鋸子活活鋸下來的?”黃小桃瞪大了雙眼。
“先不著急得出結論,對了,你有手帕嗎?”我問道。
“等等!”
黃小桃找一名警察借來一塊手帕,我把那盆多肉盆栽掰掉一些,裹在手帕里,使勁擰出汁水,然后蘸著汁水在死者的頸部輕輕拍打。
漸漸的,頸部的切口變成了紫色,并且能清晰地看到,皮肉上有切割的紋理。而骨頭上卻是鋸條反復拉鋸后留下的摩擦痕跡。
“看明白了嗎?”我說道:“死者的皮肉是被刀子剖開的。
但是脊椎骨卻是用鋸條鋸斷的。”
黃小桃驚訝得半天合不攏嘴:“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多肉植物對金屬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