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我踢的,一個是王援朝踢的。
我的手臂上被撓出許多血道道,嘴角火辣辣的,王援朝剛才那一拳頭太猛,把我的嘴唇磕到了牙上,給磕出血來了。
我心想王援朝下手太狠了。但如果不這樣的話,我和黃小桃恐怕就無法清醒過來,繼續在幻境中扮演這對自相殘殺的夫妻,甚至有可能傷害到對方,實際上我們剛剛已經走火入魔了……
黃小桃突然跪著朝我移動過來,把我嚇了一跳,以為她還沒有擺脫「演兇術」的影響,沉浸在角色之中。
結果她開口喊道:“宋陽,好可怕,剛剛那一幕好可怕!”
然后她緊緊地摟住我,力氣大得幾乎要把我勒窒息,溫熱的眼淚簌簌地掉進我的脖子里。
雖說那對D罩杯緊緊地擠壓在我的胸口。不過此時我的情緒同樣不穩定,如同一只驚弓之鳥,完全沒有余暇去品味。
我順勢抱住她,黃小桃柔軟的身體在我懷里瑟瑟顫抖,后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抖得比她還要厲害!
擁抱確實能讓人心神安寧,勝過任何藥物。漸漸的我倆平復下來,各自分開,黃小桃伸手要擦眼淚,王援朝給她遞了一張面巾紙。
黃小桃平日里總是一副英姿冷艷的形象示人,我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那美目垂淚,梨花帶雨的樣子竟然異常可愛,讓我不禁看呆了!心臟撲通通地狂跳起來,這種體驗以前從來沒有經歷過。
黃小桃見我在呆呆地望她,突然一拳頭打在我胸口,嗔怒道:“你這都是些什麼鬼主意,差點沒把我嚇死!”
我這才清醒過來:“這不能怪我,是書上寫的藥方。”
“什麼藥方?”黃小桃問道。
我拿起掉在地上的面具看了看,說道:“還記得下午我熬的中藥嗎?是書上寫的,上面說這種藥可以喚起情緒,誰知道……是致幻藥!”
“混蛋,你把我嚇死了知道嗎?”黃小桃發怒的搶過我手中的面具,扔到角落里去了。
我心里暗暗發誓,這坑爹的「演兇術」以后再也不用了。
當時我以為這是祖宗坑我,后來我回去又翻了翻書,這味藥方名叫「入夢散」,后面附注此方能使人「迷離入夢,如臨其境」。
我先前理解錯誤,以為其功效是喚起情緒,哪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含蓄地告訴使用者,這種藥吸了會讓人致幻!
而且我還犯了一個錯誤,弄錯了劑量,差點搞出事情來,所以這鍋還得我來背。
但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陰差陽錯地讓我和黃小桃之間起了一種微妙的愛情鎖鏈。
很多年后我回想起來,對這位發明「演兇術」的先祖感激不盡,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了。
我問王援朝剛剛發生了什麼,他說我和黃小桃一開始假裝坐在一起吃飯,好像真的夫妻一樣,后來突然捂著腦袋說頭疼,然后就相互吵了起來。
王援朝當時很猶豫,不知道要不要弄醒我們,結果我們真的動手了,他這才跳出來強行阻止。
我一陣后怕,幸好不是三個人一起「演兇」。不然我們三人可能會按照三名死者的樣子死在這里,加上臉上戴的詭異面具,估計警方的檔案室里就又多了一樁破不了的詭異案件。
黃小桃此時已經冷靜下來,問我:“剛才你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了嗎?”
“聽到了……”我答道。
她又問王援朝,王援朝卻什麼也沒聽見,顯然那聲音是案發當時出現的。
一家三口突然離奇的頭疼,然后性情大變,這無疑就是本案的關鍵所在。
我沉吟道:“我覺得讓這一家三口發瘋的原因有可能是……”
正說話間,突然籠子里面的小白鼠激烈地叫了起來,拼命地搖晃籠子,差點從窗臺上摔下來,我驚聲叫道:“不好,有東西進來了!”
“有東西,有東西是什麼意思?”黃小桃嚇得臉色煞白。
我從地上撿起手機走過去,看清之后,我們三人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小白鼠籠子旁邊的面粉上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行貓腳印,一路延伸到樓梯口。
我叫道:“黃小桃守在這里,我和王叔出去找那只貓!”
黃小桃抗議道:“我不要一個人在這個鬼氣森森的屋子里呆,王援朝留下來,我倆出去。”
我只好這樣辦,我和黃小桃出門之后,左右看看,老街沒有路燈,只有住戶家里透出的亮,一到晚上便黑漆漆的,我打算兵分兩路去找。
黃小桃突然拉住我的胳膊:“還是一起吧,萬一出什麼事呢?”
我本想說分頭效率更高些,可是又害怕真的出事,就答應了。
老街的一頭是馬路,一頭是小巷,我覺得那只貓逃進小巷的可能性比較高,就朝這個方向尋找起來。
走著走著,我突然發現黃小桃一直挽著我的胳膊,這是不是有點親密過度了?
我低頭一看,她也意識過來,趕緊縮回手,支支吾吾地道:“你別……別誤會,我才不是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黃小桃突然變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