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吊死的?”王大力錯愕地瞪大眼睛。
我腦海中不由的浮現出一幕畫面,破曉的晨光下一個男人僵硬地站著,嘴里拖著鮮紅的長舌頭,屎尿順著褲腿流了一地,這場面確實蠻詭異的。
我的第一反應是,余軍或許是被自己奴役的靈貓給報復了。
孫老虎給我斟了杯茶,說道:“大侄子,武曲市的法醫都給難住了,不明白這人到底是怎麼吊死,你有什麼高見嗎?”
我搖了搖頭:“我不敢亂說,最好到現場看看。”
“不不,我們就是閑聊,為這事再跑一趟武曲市有點不值當。”
我想了想道:“現在有兩種解釋,第一種是詛咒殺人,余軍被靈貓報復而死。”
孫老虎說道:“其實我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這種說法好像不適合寫進報告里……”
“第二種解釋,武曲市靠近大海,濕氣比較重,繩子原本足夠讓余軍離開地面。但是早晨露水降下來之后,繩子受潮被拉長,再加上吊死之人脊椎會略微拉伸,兩者相加,就出現了犯人們早上看見的那一幕。”
孫老虎瞪大眼睛,一拍大腿:“哎呀,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咋沒想到,大侄子你真是太神了!”
我謙虛道:“過獎過獎。”
“不不,一點也不過獎,當年我跟你爺爺聊案子,他總是能一語驚醒夢中人,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現在我是對你佩服得不行。”孫老虎翹起大拇指道。
“我也就是有點小聰明罷了,離我爺爺還有很大的距離。”我答道。
這時黃小桃進來,笑道:“孫局長,怎麼又聊起案子來了?”
孫老虎大笑:“瞧我這壞毛病,三句話不離本行,不說案子,說點別的。”
孫老虎跟我閑話了一會兒家常,聊起他這兩年的情況,提到孫冰心現在就在南江市讀法醫。
孫冰心是孫老虎的寶貝女兒,跟我年齡相仿,初中升高中的暑假我去孫老虎家呆過一陣子,曾經跟她同吃同住過一段時間。雖稱不上嚴格意義上的青梅竹馬,也能算是故交了。
我好奇地問道:“孫叔叔,你不是不讓她當警察嗎?怎麼還允許她讀法醫。”
孫老虎嘆息道:“唉,別提了,我這女兒從小嬌生慣養,我哪里管得住她,考大學的時候瞞著我偷偷把志愿改了,好好的政法系不念,偏要學法醫。
我知道之后簡直火冒三丈。但沒辦法,我對她是打不得罵不得,她稍微掉兩滴眼淚我立馬就心軟,只能由著她了。”
我一想到孫老虎在外面是威風八面的局長,在家里卻對寶貝女兒一點轍也沒有,不禁覺得很有意思。
孫老虎又說道:“冰心還一直念叨你,問你怎麼放假都不來家里玩了?她畢業之后回到警察局來上班,你現在也大四了,我想不久之后你們就能見面了吧。”
我說道:“冰心妹妹小時候就長得很可愛,現在應該出落得很漂亮了吧。”
“可不是,我這寶貝女兒簡直是完美無缺,誰有她長得漂亮!”孫老虎一陣豪邁大笑,天底下這麼自豪的父親估計也沒幾個了,得意完之后他又嘆息一聲:“所以當初她上學,班上都是男生,可把我這當爹的給操心壞了,每天上學放學都要親自接送。
生怕哪個小王八羔子對我的寶貝女兒下手,還好我這寶貝女兒除了學習什麼都不過問,給我省了不少心。”
我說道:“冰心妹妹真是攤上一個好父親,聽得我都羨慕了。”
“是啊,別的我不敢說,這點還是敢承認的,我跟她母親離婚已經夠對不起她的了,所以要加倍補償唄!”孫老虎慚愧的答道。
這時,我突然注意到黃小桃用一種惡狠狠的眼神瞪著我。但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是我的錯覺嗎?
第74章 你該不會想追我吧?
很快飯菜上來了,孫老虎自掏腰包請客,點了一桌子好菜。可我卻吃得有點食不甘味,可能是因為有黃小桃在場,我跟她中間隔著王大力,吃飯中途沒有半句交談。
孫老虎和王援朝那邊就特別熱鬧了,飯吃到一半兩人斗起酒來,別看王援朝現在就是一個普通警察,可我發現孫老虎對他尊敬有加,可以說是平起平坐!
兩人都是久經考驗的戰士,斗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把目光轉向我們。
我從小是煙酒不沾,為了保護自己的感官。于是客氣地婉拒了,結果王大力很不幸地成了他倆的目標。
孫老虎的勸酒方式很俗套,什麼「感情深一口悶」、「我干了你隨意」,王援朝的勸酒方式簡直粗暴,王大力剛捏著鼻子把一杯酒灌下去,王援朝就又拿起酒瓶斟上兩杯,然后干掉自己那杯,把空杯子重重地砸在桌上,叫人不喝都不行。
王大力平時在大學里也有一點值得吹噓的酒量,可哪里招架得住兩個大叔的輪番轟炸?
半斤五糧液下肚,整個人已經東倒西歪,臉膛漲得紫紅,一頭就栽在桌上。
黃小桃笑著朝這邊望了一眼,跟我的視線短暫相接,我也笑笑,她卻收起笑容把臉轉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