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黃小桃問道。
我解釋道:“兇手用一場爆炸企圖掩蓋的并不是死者的身份。而是死者的死因,等孫冰心的化驗結果吧,我隨手拼一拼,能拼多少是多少!”
第225章 對著尸體吃飯
當年跟爺爺學藝的時候,爺爺讓我蒙著眼睛把一具打亂的人骨復原。
所以我對人體骨骼的形狀和結構了如指掌,很快就把半個人型拼湊了出來。
每經手一個尸塊我都要仔細觀察一遍,每觀察一遍,就離我心中的結論更進一步!
但眼下尚不能做斷言,在看不到尸體全身的情況下,我唯有依賴孫冰心的化驗結果。
我們一直忙到天快黑了,一個外賣小哥騎著電瓶車來到附近,黃小桃叫幾個警察過去領外賣。
然后一碗碗熱騰騰的龍蝦蓋澆飯便送到大家手上,所有人都對組長感恩戴德。
黃小桃把蓋澆飯遞給我,我摘下手套說道:“對著尸體吃飯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黃小桃道:“要不你去車上吃?”
我搖搖頭:“不用,我抓緊時間再拼幾塊。”
我一邊吃飯一邊研究尸體,這時一個警員過來,手上拿著一個焦黑的東西,說是在碎石堆里發現的。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個攝像頭,后面連著一根燒焦的USB線,一個中年大叔不可能在自己家裝這種東西,我感覺與命案有關,黃小桃問道:“老幺能查到線索嗎?”
我放下飯道:“問問吧!”
我打個電話給老幺,一接通電話他自然少不了熱情洋溢的問候,我直奔主題,問他對視頻設置熟不熟。
老幺好像在吃飯,口齒不清地答道:“我從來不買那個,我都是黑進別人的電腦,用別人的攝像頭偷拍,知道我為什麼有你的裸照嗎?”
我腦門上落下一道黑線,原來是我洗澡的時候沒關電腦,被他黑了,我說道:“咳咳,說正事,這個你能查嗎?”
他回答道:“我試試吧,既然有攝像頭,肯定要往外傳數據,應該能追蹤到,把局域網的IP地址告訴我。”
我叫一個警察去物業那邊問一下,把IP地址告訴老幺,他答應一聲把電話掛了,這小子這次竟然沒提報酬的事,有點反常啊,我估計他之后還是會找我要的。
這時孫冰心從車上出來了,穿著一件白大褂,像個老氣橫秋的小大夫,一身化學藥水的味道。
她把一份化驗報告遞給我,說道:“宋陽哥哥,碳氧血紅蛋白的含量正常,死者不是被燒死的。”
黃小桃驚訝道:“不是被燒死的?”
我松了口氣,看來我的結論是對的,我說道:“這就對上了,死者是被活活燙死的,用法醫上的術語來說,就是接觸燒傷。”
天色已黑,警察們打上強光燈,我在強光燈下面小心翼翼地分離一個尸塊的表皮,露出下面的真皮層給她倆看。
死者的皮膚嚴重脫水,顏色發白,呈羊皮狀,上面凝著一層油脂,下面的淤血呈玫瑰色,這是被高溫物體燙傷的。
但是這種體征和燒死的尸體是可以并存的。因為在大火中,會有一些高溫物體掉到身上。
比如被整面墻倒下來壓在身上,通過孫冰心的化驗結果基本排除掉了燒死的可能性。
而且從一些特征判斷,燙死死者的物體是金屬物!我首先想到的是一塊大鐵板,也許兇手故意折磨死者,把一塊鐵板燒得滾燙,將死者扔上去。
但是我后來又發現,幾乎所有的尸塊上面都有均勻的燙傷,這是大鐵板做不到的,因為那樣會有死角。
那麼結論只有一個,死者當時身上包裹著一個巨大的高溫金屬物,這個金屬物和人體的形狀很相似,會是什麼呢?
聽我一口氣說完結論,黃小桃一臉震驚:“這種死法未免太殘忍了吧!這絕對不是一起普通的案件。”
孫冰心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死者當時不能動彈,兇手用烙鐵或者電熨斗一塊塊燙傷死者的皮膚?”
我搖頭否定:“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死者怎樣不能動彈呢?無非是三種可能,麻醉、捆綁、重傷,我剛剛檢查尸體,并沒有發現捆綁和受傷的痕跡,至少在已經找到的尸塊上沒有發現。”
孫冰心道:“那我再化驗一下,看死者有沒有吸入麻醉藥物。”
她正要走,我一把叫住她:“這也不可能,哪種強力的麻醉藥能做到被燙全身都不醒的?醫生做手術的時候只是局部麻醉,如果把全身每個神經全部麻醉,這麼大的劑量,死者直接就會死亡。
還有一點,假如是像你說的那樣,用烙鐵或者熨斗一塊塊燙。因為用力的輕重,受熱的不均,會在死者身上留下一道道燒焦的邊緣。
但是這具尸體并沒這種體征,死者全身被燙傷得很均勻,唯一一處燙得最嚴重的地方是腳掌。”
孫冰心心服口服的翹起大拇指:“宋大神探,你就直接說你的結論吧!”
這個結論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匪夷所思。但從種種跡象看,它是唯一可能的,我說道:“死者是穿著一副滾燙的盔甲,被活活燙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