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老頭原來教書的地方,機械工程學院,有我手上的顧問證,去檔案處找檔案,全過程一路綠燈。
檔案處負責人是個中年婦女,她給抱來一整箱學生檔案,王大力驚訝道:“這麼多?”
負責人說道:“這不算多,一個教授一學期帶五六個班,祁勝從教三十余年,你們自己算。”
這些學生挨個查無疑是巨大的工程,我說道:“檔案我們先帶走,一一篩選,過兩天送還。”
負責人有些不情愿,看在我是警察的份上,還是勉強答應了。我道過謝,負責人問道:“祁勝不是已經判刑了嗎?警方怎麼還在調查他,是不是他又犯事了。”
我說道:“這個不便透露,我問一下,學校里哪些老師和祁勝關系比較好。”
她說道:“你們可以找他前妻,以前也是這學校的老師。”
我驚喜道:“去哪能找到她?”
她指指自己:“我就是!”
第242章 天才和魔鬼
我一陣驚喜,這倒省去了跑腿的功夫,我說道:“老師,出去請你喝杯茶吧。”
負責人答應了,我們在校外找了一個茶座,要了一壺毛峰。負責人姓高,我看她年齡不過四十歲左右,跟祁勝年齡差距有點大,便問道:“高阿姨,你和祁教授結婚多久了?”
高阿姨答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其實我以前是他的學生,別看他現在是個糟老頭子,年輕時候真是一表人材,風流倜儻。
我跟他談這場師生戀周圍人都反對,可當時我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就是要嫁給他。
唉!當初要是聽家里一句勸就好了,這個人性格太偏執,一輩子混不出頭,后來還搞出這種事情來,我簡直不敢相信,我也被他害慘嘍!我是犯人家屬,學校不讓我再上講臺了,現在這份檔案室的工作還是磨破嘴皮子求來的。”
說到這里,高阿姨一聲長嘆,抹了幾滴淚,我開導幾句:“祁教授有沒有關系特別好的學生?”
高阿姨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還真有一個!”
那個學生叫汪一舟,特別喜歡機械,經常跟祁勝一起討論問題,祁勝只要上課他肯定來聽,哪怕沒選這門課。
汪一舟是個孤兒,身世挺可憐的,只要逢年過節祁勝就把他叫到家里來吃飯,兩人一起擺弄一些小發明。高阿姨以前還打趣祁勝,這麼喜歡這孩子,不如認個干兒子算了。
這孩子也挺有良心的,祁勝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站在學校門口,對著遠去的警車跪了很久,后來工作了也常來看望高阿姨,一直持續到高阿姨后來和祁勝離婚改嫁為止。
聽她說完,我順手在一箱子學生檔案里翻了翻,檔案都是按字母排序的,一下子就找到了汪一舟。
照片上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孩,戴著眼鏡,眼神有些抑郁,看見這張臉的瞬間,我有一種奇妙的直覺,覺得這個人就是兇手!
高阿姨問道:“警察同志,這案子都過去十年了,你為什麼突然要調查這些。難道這孩子在外面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我說道:“為什麼這麼問?他像一個會干出過分的事情的人?”
高阿姨沉著臉道:“教師看人一向很準,我感覺這孩子和我前夫一樣,都有點偏執。”
我說道:“八零后九零后里面,很多人都偏執,這不稀奇。”
高阿姨搖搖頭:“他不是一般的偏執,怎麼說呢,他有精神病史。”
聞聽此言,我更加確認汪一舟的嫌疑。
但我還是問了一下,他得的什麼病。
高阿姨答道:“也不是精神分裂那麼嚴重的問題,就是跟家里人鬧了點矛盾,賭氣拿腦袋撞墻,家里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在里面又是各種鬧,不服管教,咬傷了好幾名護工!
精神病院這地方其實根本治不好人,跟監獄是一個性質,就是把這些頭腦有問題的人隔離起來,在里面越不服從,被折磨得越厲害,他被醫生弄去做電療,搞什麼行為療法,強迫他吃鎮定劑,呆了有半年多,出來之后我明顯感覺他精神狀態更加不穩定了。”
我說道:“家里人?你剛剛不是說他是孤兒嗎?”
高阿姨解釋道:“這孩子的情況有點復雜,小時候是孤兒,后來不知從哪冒出一個爹,把他領養了。”
我問汪一舟的父親是干嘛的,高阿姨不太清楚,我記得祁勝當年殺掉的三個人分別是校長,虐待兒童的老師,還有一個制售假酒的無良酒商。
我掏出一張紙,把三個被害人的名字寫下來,問她:“這三個人你認識嗎?”
她說道:“我聽說過,當年祁勝開庭的時候我旁聽了,是十年前的三名被害人。不過我只認識第一個,就是我們學校的前任校長。
祁勝平時跟他就不對付,這校長就變著法折騰他,后來還剽竊了他一篇學術論文,我感覺祁勝會干出那種出格的事情,多半是這個人刺激的。”
其它的也問不出來什麼情報了,我道過謝,學生檔案我就不拿走了,只帶走了汪一舟的這一份。
這時已經是中午,王大力嚷著肚子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