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他說的竟然是全是真的。
我繼續問:“這個宋兆麟長什麼模樣?”
他描述了一下,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一頭銀發,蓄著山羊胡,精神比較健碩,手里杵著一根實木拐杖,光是這些不足以讓我相信。
他竟然說出了我爺爺的一個重要特征,在他右顴骨靠下的位置有一塊淡淡的蒙古斑。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看看宋星辰,又看看黃小桃,能看得出來,他倆此刻也和我一樣驚訝,黃小桃問道:“宋兆麟和你父親都說了些什麼?”
“警官同志!”男人突然擠出一臉奸滑的笑容:“我都透露這麼多了,再透露下去我還要不要掙錢了,一千塊,我把他倆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們。”
我問道:“你爸既然這麼恨宋兆麟,還能跟他坐下來聊天?”
他的臉頰突然紅了一下,皮膚上沁出細小的汗珠,信誓旦旦地說:“一開始我爸是轟他走來著,后來他們坐在一起聊了好一陣子,我都聽見了!”
這麼明顯的謊話豈能瞞得了我,我笑道:“抱歉,這條情報我們不需要,告辭了!”
“別啊,兄弟,好商量,八百行不行……七百五……”
他死纏賴打地追在后面,見我們不理他,便惱羞成怒,站在臺階上罵道:“他媽的,祝你們出門被車……”
聲音戛然而止,回頭一看,只見宋星辰把唐刀拔出一截擱在他的脖子上,冷冷地問道:“想說什麼?”
他的一句罵還沒說完,宋星辰就一個箭步躥過去了,那男的一臉尷尬,伸出手重重地抽自己一耳光,道:“是我有眼無珠,得罪,得罪!”
黃小桃冷笑一聲:“真是個小人!”
離開養老院,我還在思考這件事,我爺爺是不可能死而復生的,一定是有人在冒充他。
黃小桃拿胳膊碰了碰我,指指前方道:“瞧,那家超市前面有監控器。”
監控器正對著養老院大門。假如「爺爺」來過一定會被拍下來。于是我們找到店主,提出要看一下近幾天的監控錄像。
店主在電腦上調出監控視頻文件,找到前天的,我的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即便我知道那不是真的,但看見「爺爺」重回人世,我怎能不激動?
黃小桃察覺到我的緊張情緒,把手覆在我攥緊的拳頭上。
突然鏡頭動了一下,偏離了養老院正門,同時畫面一陣顫動,好一會才恢復。
我們一陣錯愕,我把視頻倒回去再看,鏡頭動得很快,不像是被人用手掰的,倒像是被什麼東西撞的。
店主大聲問店里伙計,這是怎麼回事,伙計說監控器前天不知道怎麼歪了,后來他看見的時候,隨手掰了回去。
監控器是在晚上六點以后被恢復的。但是并沒有拍下我們要找的人。
也就是說,那個人是在監控器歪掉的時候進去的,很可能就是他把監控器弄歪的。
宋星辰一言不發地出了店門,抬頭盯著監控器看,我也跟了出去,注意到監控器側面有一個小小的凹痕,宋星辰瞇著眼睛說道:“是用石子打的。”
“石子?這準頭這力道,對方一定是個練家子!”我說道。
宋星辰點頭:“練過打暗器手法,這種事情并不難辦到。”
黃小桃跟了出來,驚訝道:“這麼厲害,大俠嗎?”
黃小桃不知道,宋星辰就能辦到這種事,實際上在武宋里面,打暗器是基本功之一,沒什麼稀奇。
難道把監控器打歪的人,就是冒充爺爺的人?
此刻我的腦袋像被疑惑塞滿了,我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動機,黃小桃道:“有沒有可能,是他殺了這兩名死者?”
我嘆了口氣:“圖什麼呢?如果真是這樣,我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他是當年案件的相關人員!可是為什麼要殺這兩個女人……”
黃小桃安慰我道:“光靠腦子想也沒用,等查到死者身份不就清楚了。”
這時孫冰心打來電話,原來DNA比對的結果出來了,兩名死者有百分98的相似基因,無疑是三代以內的親屬關系。
孫冰心在電話里吃驚的問道:“宋陽哥哥,你怎麼猜到兩名死者有血緣關系?”
我說道:“電話里說不清楚,回來告訴你吧!”
孫冰心道:“對了,王叔剛剛回來了,他查到死者身份了。”
“他在你那嗎?”我問道。
孫冰心把電話給了王援朝,王援朝告訴我,第二名死者名叫馬麗,是一個離異的女銷售員,孩子判給了對方,一直是獨居。
我說道:“辛苦了,王叔!再幫我查一樣東西,孫冰心已經證明兩名死者有血緣關系,我想要她們所有的親屬名單,包括已經過世的,越詳細越好。”
“好的,這就去辦!”王援朝掛了電話。
黃小桃恍然大悟:“你懷疑嫌疑人就在她們的親屬里面?”
我點了點頭:“是的,這名兇手并不像是無差別殺人,留在死者身上的兩樣證物直指二十年前的命案,我想動機極有可能是報復。”
黃小桃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就算找到這名嫌疑人,時隔這麼久,加上證物全部被你爺爺銷毀了,尸體也早就不在了,要拿什麼給他定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