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攤開手中的地圖,在上面一一標注了每一次棄尸的地點,然后標出兩個點道:“這里是馬三友的家,這里是他的店。即便我不用卜兇術也能看出來,這完全不符合犯罪地理學的規律。”
黃小桃說道:“對哦,你為什麼不用一次卜兇術?”
我苦笑著搖頭:“時間太久了,可能沒那麼精準,不過之后我還是會用一次試試。”
黃小桃問道:“你只是從地域上看出來不對勁?”
“還有一件事,注意剛剛沈麗娟的敘述,每次兇手來見她都是在天黑以后。但馬三友是一個個體戶,他的時間是非常自由的。所以兇手應該是一個上班或者上學的人,時間比較固定。”
黃小桃恍然大悟地點頭,孫冰心問道:“那麼兇手為什麼不殺沈麗娟。難道他愛上她了,舍不得下手?”
我搖頭道:“才不是,按照這種變態的邏輯,只有愛上一個女人才會下狠手。從功利角度來說,沈麗娟死了絕對比活著更安全。可是兇手沒有殺她,因為有一個更大的弊端在阻止他,讓他絕對不能殺沈麗娟。”
“什麼呢?”兩人一起問道。
我的手指落在地圖上,沈麗娟被綁架的地方,斬釘截鐵地說道:“因為如果沈麗娟死了,他就會暴露!”
第522章 當年的交易
黃小桃想了想,說道:“你的意思是,兇手住在學校附近?”
我點點頭:“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第七名受害者單獨遇害,和兩人同時遇害,性質是完全不一樣。單獨遇害,那麼她可以是在任何地方被綁架。
但如是兩人同時遇害,就等于告訴警方,兇手一定來過那條路,兇手可能是住在附近,或者每天必經過這條路的人。”
孫冰心問道:“那他為什麼不單獨綁架一個呢?”
“我想沈麗娟和第七名受害者一起回家應該是意外,打亂了兇手的原計劃,兇手只好把兩人一起綁架了。”我回答道。
黃小桃道:“你覺得兇手有車嗎?”
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如果沒有車,就意味著兇手住在附近,可以徒步把兩個女孩扛回去。
孫冰心這時插話道:“你忘了,她不是說后來被帶上一輛車了嗎?”
我搖搖頭:“那輛車未必是兇手的,這個細節之后再詳細問問沈麗娟吧!”
孫冰心笑道:“人家大著肚子,你真好意思頻繁找她,揭當年的傷疤?”
我也笑了:“是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再分析分析,把想問的問題攢一起,再找她一回好了。”
這時我們點的菜送上來了,三人吃了會東西,黃小桃提出疑問:“那兇手為什麼會把沈麗娟交給你爺爺呢?不覺得很奇怪嗎?”
孫冰心也說道:“是啊是啊,難道你爺爺真的認識兇手,卻又故意隱瞞。”
我沉吟道:“答案是四個字……江北殘刀!”
“什麼!?”兩人驚訝道。
我解釋道:“根據沈麗娟的描述,當時她是被人送上一輛車,然后推到地上,再被我爺爺撿走,我認為是有中間人插手,與我爺爺達成了某種交易。
我爺爺并非等閑之輩,能逼他違背自己的底線,接受這種條件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江北殘刀了。”
“會是什麼交易呢?”孫冰心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我猜想是讓我爺爺停止調查,注意到沒有,沈麗娟得救之后,再也沒有發生過命案,二十年風平浪靜,是兇手自己良心發現了嗎?才不是,一定是有強大的外力在阻止他!”
“原來是這……這種交易!”黃小桃一臉驚愕。
我無限蕭索的道:“如果換成我的話,兇手永遠停止作案,釋放一個幸存的受害者,我也會答應的。人命大過天,這句話我爺爺經常掛在嘴邊,也深深地滲透了我的思想,救一個好人。在他看來,比懲罰一個壞人更重要。”
良久的沉默,桌上的食物大家都沒動,孫冰心問道:“那馬三友又是怎麼回事?”
“馬三友……”我沉吟著:“假如真的是組織在插手,依照他們的行事風格,給一個罪犯洗罪的同時,他們會炮制一個替罪羊,馬三友可能就是這只替罪羊。
他長相又丑又兇,女人緣極差,是一個很好的「人選」,你們注意到沒有?
聶亞龍說那兩條關鍵線索之前的專家都沒有發現,我爺爺當時和孫老虎已經合作了十多年。
無論是技術、經驗都遠超過我,他會連鞋底上這麼明顯的疑點都發現不了嗎?
答案只有一個,那兩條所謂的關鍵罪證是組織一手捏造的,而且捏造得極其巧妙,仿佛是真的一樣。”
黃小桃打了個響指,說道:“我明白了!你爺爺當時騎虎難下,他是唯一知道馬三友無罪的人,卻又不能對任何人說。他不愿看到馬三友被判死刑,在所有人都認定馬三友是嫌疑人的時候,他只能出此下策,火燒證物室。”
我點頭,一想到當年我爺爺面前的兩難處境,心中不禁掠過一絲悲涼。
在我眼中,他是一個強大、無畏、正直的人。可是在面對組織的時候,他也是同樣的弱小、無奈、委曲求全!為了保護一個無辜的姑娘,只能以犧牲自己的清白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