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的搖頭:“給我拿一雙橡膠手套來!”
這時孫冰心他們也來了,我叫孫冰心過來一起幫忙驗。死者年齡二十三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為八個小時,死因是勒死,她的喉嚨上有一道褐色的勒痕,周圍有一些皮下滲血點,喉部軟骨斷裂。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肺部收縮,符合窒息的特征,死者的脾臟、肝臟有出血跡象,似乎是受過外力沖撞。
另外我聽到脊椎中段有雜音。于是叫孫冰心把尸體側翻過來,這時我們才注意到,死者后背中央缺失了一大塊皮膚,形狀像一只鞋,暴露的血肉沾了一些雜草和灰塵。
我拿手指摸了摸,發現有一截脊椎有骨裂跡象,我判斷兇手是從后面踩住死者的背。
然后用一根尼龍繩之類的兇器狠狠勒住死者的脖子,這種行兇動作死者幾乎無法反抗,也不能將兇手抓傷。
我用聽骨木仔細聽這一塊,發現除了骨裂之外,第七根脊椎有錯位跡象,我沉吟道:“有兩個著力點。”
“這說明什麼呢?”孫冰心問道。
我答道:“說明兇手在行兇的時候,中途停頓了一下。”
孫冰心指著缺失的皮膚邊緣詢問:“要不要驗一下是生前剝的還是死后剝的。”
我搖頭:“用不著,肯定是死后,這個兇手的習慣是把自己留下痕跡的皮膚全部切掉。”
我撫摸著傷口邊緣道:“切面整齊利落,一氣呵成,從傾斜度看是一個……左撇子?”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怎麼了?”
黃小桃說道:“卷宗上的兇手是右撇子吧,我好像記得!”
我說道:“對,九起案件全部是右撇子干的,奇怪。”
孫冰心道:“看來又是模仿犯,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麼要崇拜罪犯。”
我擺擺手:“先不著急下結論,我們看看別處。”
慣用手的問題很關鍵,但是我隱隱有個想法,時隔二十年,兇手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慣用手。
我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我既希望是那個人,又不希望,我想將他繩之以法。可是假如真的是他,那就意味著我爺爺當年作出的讓步毫無意義!
更重要的是,他如果被捕,我爺爺與罪犯交易的黑歷史便會公之于眾。
我甩開這些思緒,接著驗尸。
我用洞幽之瞳觀察了一下傷口邊緣,從切口紋面和夾叉部位的皮瓣形狀判斷,應該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闊背匕首。
把尸體翻過來之前,我讓孫冰心將后背上沾的小石子、沙粒、草莖提取一下。
這是判斷這里是行兇地點,還是拋尸地點的一個依據,另外讓她提取一些血樣。
我盯著死者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她死亡瞬間,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與絕望的神情,我拿起她的手,發現手指甲里有一些土壤,似乎是劇烈掙扎時造成的。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來,一個老練的兇手像捕食者一樣,無聲無息地從背后接近,突然把繩子兜在死者脖子上,用力踩住她的后背,把她放倒在地上,死死地勒著,直到死者窒息。
那幕畫面令我感到不寒而栗,殺人是一種極端反社會、反本能的行為。況且不像其它技能一樣可以反復預演、磨煉。
能夠如此嫻熟冷靜的兇手,絕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
黃小桃突然指著死者的耳朵讓我看,我瞅了一眼,原來死者的耳墜少了一個,少掉的那一邊明顯有被拽傷的痕跡,我把那只耳墜取下來放進證物袋。
“會是那個人嗎?”黃小桃問道。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第524章 宋家絕學,雙演卜兇
這時胖警官跑來說發現死者的衣物了,他們在旁邊的草叢里撿到一件紅色連衣裙,紅色,這又是符合那個罪犯的特征,我讓孫冰心去驗一下指紋。
我接著驗尸,死者的內褲被褪到了膝蓋部位,我注意到死者的陰-道外翻,應該是在死后被奸-淫了相當長的時間。因為人的身體死后不會復原。
黃小桃說道:“當年那個兇手是先奸后殺的。”
我點點頭:“是的,先后問題很重要,大部分人都沒有奸尸的愛好,尤其是死后括約肌松勁,尿液、糞便會流出來。”
這具尸體上就有這樣的特征,稀釋的糞便、尿液滲透進了身下的草地里,散發出一陣足以令普通人當場陽痿的惡臭,陰-部殘留了不少潤滑劑,用的量可以說非常之多。
這個特征讓我又迷惑起來,是他嗎?
我叫黃小桃取來驗尸傘,撐開,在死者身上反復照驗。這個兇手確實相當有經驗,并沒有在死者身上留下多少指紋,下身相對來說要密集些,應該是實施奸尸時留下的。
我注意到右腿內側有一處壓痕,比其它部分要重很多,另外左腿腳踝有一個非常清晰的手抓的痕跡,可以看出兇手的手很纖細,似乎不是從事體力勞動的,這個特征和當年的兇手也是符合的。
只是我有點懵,完全無法想象兇手采取的體位,只好暫時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