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看下傷口,保證不解剖!”
烏二柱對這種場面比較忌諱,把視線移開了,我解開死者的壽衣,在右側肋下發現了一處傷口,周圍呈紫紅色,證明是生前留下的。
我用戴著橡膠手套的手掰開傷口,里面涌出一股腐-敗的血液和粘稠的組織液,傷口還發出像魚嘴張開似的動靜,光頭強大叫一聲:“媽耶!”咣唧一聲撞開門沖了出去,窗外傳來一陣豪邁的嘔吐聲。
我微笑了一下,這讓我想到了王大力,好久沒有人在旁邊作出這麼大反應了,我都有點懷念。
我檢查著傷口,飛快的分析道:“從血小板的凝結程度看,這里是第一處傷口。兇器是一把很長的匕首,一側帶有鋸齒,類似格斗刀。
兇手當時應該是蹲在地上,突然起身發力,狠狠一刀刺進死者側肋,傷口非常深,傷到了腎臟。”
烏二柱原本被這一幕嚇得臉色鐵青,突然聽我這樣說,震驚道:“專家同志,一個小小的傷口你咋能瞧出這麼多名堂!”
我淡淡地說:“經驗加知識而已。”
烏二柱一臉佩服,沖黃隊長道:“瞧瞧,人家也不用拿刀子拉尸體,就能瞧出這麼多,你們警察咋就不行哩?”黃隊長明顯面子上有點掛不住。
我趕忙打著圓場:“你誤會黃隊長了,解剖是破案的基礎,我其實是一名仵作,我這種手法別人是學不來的!”
“仵作?”兩人一起驚呼。
“回頭再解釋,咱們接著驗尸。”我示意眾人安靜。
這時光頭強又回來了,看來他比王大力的神經要粗壯一些。
我讓宋星辰幫忙把尸體翻過來,死者的后背全部是血洞,這里已經嚴重腐爛,邊緣滲出一些腐爛的組織液。
為死者穿壽衣的人很多余地拿棉花把傷口堵住,我扯出來一塊,棉花已經被尸液浸透,光頭強見狀臉色又不好,不過這次他沒吐。
背上的傷口形狀和腰部的很像,是同一把兇器留下的。但是受力情況深淺不一,此外刀口偏轉的幅度較小。
如果是單手持刀,刀口偏轉的幅度會在三十度左右。所以我覺得兇手可能是雙手持刀。
我問了下宋星辰,他是使刀的行家,宋星辰的意見和我一致。
“這把刀挺鋒利,但兇手的力氣應該不太大!”我一邊說一邊指向幾個傷口:“這里……這里……都是有肋骨的地方,刀子扎得比較淺,其它傷口卻比較深。兇手應該是躲在暗處偷襲了死者一刀。當死者驚慌摔倒之后,撲到她背后狠狠地捅了十幾刀。”
能下得這種狠手的人,我感覺不是頭一次殺人。但是兇手對人體構造的了解比較匱乏。所以才一口氣捅了這麼多刀。
我又整體查看了一下尸體。可惜全身都被洗過,許多線索沒有了。從謀殺數序上看,烏老太應該是排在后面的。因為兇手殺她的過程動靜比較大!
我給死者穿戴整齊,又去看第二具尸體,烏老漢的。
烏老漢的年齡也不過才五十歲,農村人結婚生子真的很早,我解開他的壽衣,發現烏老漢的傷口比較少,有三處全部在腹部,從方位看死者是左手持刀,從正面捅進肚子。
然而這三處并不是烏老漢的致命傷,他的肩、背上有一些玻璃劃痕,另外他的頸骨折斷了,在鬢角里沾了一些泥土。
結合剛剛烏二柱所說的情況,烏老漢是中刀之后奪窗而逃,結果摔斷了頸骨死亡。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果然,烏老漢的肺部有大量凝血。
摔斷頸骨并不會直接致命,實際上烏老漢是摔斷脖子之后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說不出話又動不了,最后體位性窒息而亡,他死前忍受的折磨和痛苦,都凝固在他的表情上。
我在意的倒不是烏老漢的死法,而是腹部的傷口。
我又檢查了一下,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這具尸體上的創面,和剛剛那具的完全不一樣,我驗過這麼多尸體,一眼就能瞧出來,這根本不是一個人干的。
難不成,兇手不止一個人!
我正在沉吟的時候,烏二柱突然一拍腦門說道:“專家同志,我有一個情況要匯報。”
“你說!”我點點頭。
他拿手比劃著道:“你剛剛不是說兇器是一把帶鋸齒的刀嗎?我想起來了,俺望雨哥是有這樣一把藏刀,是他以前旅游的時候買的,當寶貝一樣,總是不離身。”
“有照片嗎?”我問道。
“沒有!”烏二柱搖搖頭。
我問黃隊長:“現場找到兇器了嗎?”
黃隊長同樣搖頭:“沒找到,似乎是被兇手帶走或者處理掉了。”
第569章 熟人作案
我思考著這條線索,在沒有驗完尸之前,我暫時不說自己的結論。
我給烏老漢穿戴整齊,又過去檢查第三具尸體,大兒子烏望田的。解開壽衣之后,我發現這具尸體身上的傷痕比前兩具加起來還要多,似乎死前同人發生過搏斗!
這也不奇怪,烏望田年齡大概二十五歲左右,正值身強力壯的時候,遭遇生命危險自然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