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視線是博物館后院的攝相頭拍下來的,那里聳立著一根旗桿,賈某慌慌張張地逃向那里。
我注意到他身上有多處劃傷,顯然是被碎玻璃劃破的。然后他一縱身跳到旗桿上,由于他體型偏胖,撞得旗桿搖晃了一下。
賈某雙腿攀著旗桿,雙手不斷交替,往上攀爬,光溜溜的旗桿本身極難攀爬,中途他往下滑了五、六次。
他爬得異常吃力,身體抖個不停,肩背部很快被汗水浸濕一大塊三角區域,看得我們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整個過程極其漫長,賈某一邊爬一邊還騰出一條腿往下踢,好像那里有什麼看不見的怪物。
當賈某爬到距離地面五米左右時,突然失去平衡,身體向后仰去,雙手不停地揮舞試圖抓住旗桿。
孫冰心下意識地尖叫一聲,并用雙手捂住嘴,雖然這視頻她早就看過。
賈某最終還是沒能抓住旗桿,從五米高處筆直地摔下來,我仿佛聽見喀嚓一聲。
他的脖子折斷了,以一個怪異的姿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圓瞪,無神地望著我們,臉色漸漸變得像紙一樣慘白,在黑夜的映襯顯得無比詭異。
看完之后,保安室內許久沒人說話,彌漫著一股詭異而寂靜的氣氛,靜得能聽見大家的呼吸聲。我看了一下視頻右下角,賈某死亡的時間,當晚9點45分。
黃小桃率先打破沉默,她搖頭嘆道:“無論看過幾次,這段影像都是這麼匪夷所思。”
“是啊!”我點了點頭:“死者賈某一直在演「獨角戲」,他好像在拼命逃避某個自己臆想出來的怪物,最后不幸摔死……對了,此人有吸毒史嗎?”
黃小桃扳著手指道:“吸毒、酗酒、夢游,這三種可能我們已經排除掉了。”
巨大的疑惑充滿了我的內心,也讓我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興奮,我擺擺手:“先不討論死亡原因,繼續看另外兩名死者的視頻吧!”
黃小桃道:“下一段視頻里,拍到了疑似兇手的人。”
第596章 詭異的死法
黃小桃打開第二段視頻,畫面出現的時候,她在地圖上指給我位置,這次的位置和賈某死亡的地點相隔較遠,我不禁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保安不在一起值班?”
科長解釋道:“您有所不知,博物館內有許多珍貴展品。所以安保工作是重中之重,絲毫不能麻痹松懈!每天晚上館內會配備四名保安值班,按一定路線輪流巡邏,確保萬無一失。”
我問道:“巡邏路線會被外人知道嗎?”
“不可能,都是我口頭交代的,而且經常變動。除非他們自己透露,否則外人不可能知道的。話又說回來,誰沒事會打聽這個,除非別有用心的人。”科長答道。
看來博物館里的保安,和小區里的保安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保安是破案過程中經常會接觸到的一種職業,小區保安工資普遍都不高,加上長期休息不好,臉色一般都不太好。
我朝墻上看了一眼,上面貼著一份全體保安的照片,看得出來,他們一個個都精神飽滿、紅光滿面,顯然這里待遇不錯,想必進來也不太容易。
我對科長道:“麻煩你去把所有保安的檔案拿來。”
科長一驚:“這麼說,你懷疑有內鬼?肯定是那天失蹤的小王!警察同志,這家伙平時就有小偷小摸的習慣,屢教不改,工作上也好逸惡勞。
可是他又是新館長的外甥,小人得志,我拿他也沒轍。”
我連忙搖頭:“不不,我沒有懷疑誰,只是隨便看看。”
科長離開后,黃小桃望著他的背影幽幽的道:“這個科長,戲有點多啊!”
我說道:“門關上,咱們一邊討論一邊看。”
剛才由于說話,視頻被按了暫停,我敲了一下空格鍵繼續播放。一片空白的畫面上出現了兩個人,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瘦高男人,還有一個披著風衣、戴著兜帽的人。
我不禁失望地嘆息一聲:“這幫壞人都喜歡這樣穿嗎?就不能稍微有點個人特征?”
黃小桃附和道:“對啊對啊,怎麼不剃個光頭,在腦門紋個「壞蛋」,或者剃個招搖的莫西干發型,那我們警方該多省心啊!”
孫冰心笑道:“壞人也有自己的審美,也許人家覺得這樣很酷呢!”
毫無疑問,這個連性別都看不出來,只露了一個背影的人就是黃小桃所說的,疑似兇手的家伙。
畫面中他慢慢朝那名保安,也就是第二名死者李某走去,李某顯得格外慌亂,不停地后退,雙手好像驅趕蠅蟲一樣上下揮舞,嘴巴夸張地一開一合,似乎是在尖叫。
從這個角度完全看不清兇手干了什麼,或者手里拿了什麼。
兇手把李某逼到墻角之后,轉身消失在左側,我按了暫停,問黃小桃沒有拍到兇手正臉嗎?
黃小桃說:“拍是拍到了,但是畫面很模糊,我正在讓技術中心的人修復畫面,兇手好像是有意識地避開攝像頭。”
我點點頭:“這不奇怪,也許是白天來踩過點,知道攝像頭的具體位置,博物館這種地方誰都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