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眼龍?”黃小桃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我大致描述了一下此人特征,現在列車停在中途,我想他應該還在車上,從獨眼龍那里應該能了解到一些關于死者的信息。
衛生間狹窄,我一個人進去就夠了,進去之前我含了一粒蘇合香丸。
我的右手還打著石膏和吊帶,在這種狹窄的地方驗尸有點不太方便,進去之后我用洞幽之瞳四下環顧,列車衛生間是一個人流量很大的公共場所,處處都是人留下的痕跡和指紋,沒有過分探究的意義。
我試探了一下死者的脖子,掰開眼皮看了看,確實是死了,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我看了一下上方的通風口和窗戶,窗戶沒有被打開的跡象,通風口的尺寸大概只能讓小孩通過,而且也沒有被打開過。
密室殺人當然只是表象,除非這世上真的有人能隔空馭物,這類案件背后肯定隱藏著某種詭計或者巧合!
在洗手池邊緣,我發現了一些白色粉末,洗手池應該在十分鐘內有使用過。
我叫身后的乘警去取個不透明的大袋子,然后退到外面,讓孫冰心去把洗手池邊緣的粉末采集一下,弄完之后孫冰心說道:“我帶了采集指紋的工具,要不要采集一下?”
我搖頭:“沒必要,這里面能采到一百多枚指紋,再說咱們也沒法驗。”
一會功夫,乘警回來,我讓他們把尸體搬運到沒有乘客的地方。整個過程異常艱辛,車廂里像炸了鍋似的,大家議論紛紛,在乘警經過的時候不少人站起來用手機拍照,我只好冷著臉說道:“不許拍照,誰敢拍照沒收手機!”
尸體被抬到了餐車,我讓乘警在外面守著,別放外人進來,一名兩鬢斑白的乘務長說道:“多虧你們在這,不然發生這種突發狀況,我真不知道怎麼應付。”
我問道:“乘務長,這趟車是從哪開到哪的。”
“從云滇省開到扶風……對了,需要我聯系當地警方嗎?”乘務長問道。
“列車目前在什麼地方?”
他說了一個沒聽說過的縣名,我感覺當地警方來了也于事無補,倒不是我自負,車上環境封閉,兇手應該就在這里,我有自信把他逮住。
當然一種情況除外,那就是沒有兇手,不排除這是意外的可能性。
我當下擺擺手:“不用聯系警方了,你安排乘警去各車廂安撫大家情緒,順便盯住了,不要讓乘客隨意走動。”
“需要問話嗎?”乘務長詢問。
“那倒不必,一趟車上千人,問得過來嗎?而且還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搖了搖頭。
“好好,還是您經驗豐富,我這就安排。”
乘務長離開后,我們開始驗尸,我因為手不方便,這次就讓孫冰心代勞,我在旁邊看著。
她戴上手套,先檢查了一下死者口袋里的東西,找到了一串鑰匙、一包煙、一個錢包,錢包里有身份證,寫著死者的名字李大偉,我拿起身份證檢查片刻就開口道:“假的!”
“上面明明有防偽涂層,假身份證也過不了火車站那一關。”孫冰心看向我。
“身份證是真的,但不是他本人的,你仔細對照顴骨和鼻梁,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只是乍一看像一個人罷了!火車站每天要檢查上萬人,肯定不會細看。”我笑道。
孫冰心拿著身份證,又看看死者的臉:“還有這種操作嗎?那這身份證是從哪來的?”
“買的,黑市上有專門販賣身份證的商人,去農村收購農民的身份證,拿到城里賣,會買假身份證的人,應該不是什麼好人……對了,他沒有手機嗎?”我掃了眼尸體。
“沒有!”孫冰心搖頭。
我注意到他錢包里幾乎沒現金,我猜他是有手機的,可能是扔掉了,當下對一旁的宋星辰道:“你到車下找找手機,記得戴副手套,估計很臟!”
宋星辰點點頭,走了。
孫冰心把死者的衣服掀起來,他的腹部有一個縱向的傷口,切口很整齊。
我注意到下半部分有一截不太規整的二段撕裂傷,感覺像是先被人捅傷,然后因為其它原因撕裂了傷口。
孫冰心按壓死者腹部,說道:“血都流進肚子里面了。”
我取出聽骨木,貼在死者軀干上聽,發現腹腔里積了大量的液體,刀傷大概有十厘米深。我對著傷口嗅聞了一下,有胃酸的臭味,看來這一刀扎進了胃里。
我繼續聽,發現死者的肝臟和腎臟都有一定程度的衰壞,肺部也有硬化,再一看他的身體,相當的枯瘦。
我沉吟道:“這家伙身體很弱啊,你看看他腋下有沒有淋巴結腫塊。”
孫冰心把死者的衣服剪開,對著腋窩看了看,驚喜地叫道:“真的有,你怎麼知道的?”
“此人有某種長期的不良嗜好,造成了肝、肺、腎嚴重衰竭,免疫系統也有毛病。所以我猜腹股溝和腋窩十有八九會出現淋巴結腫塊。”我微笑著解釋道。
“哪種不良嗜好呢?抽煙,喝酒……燙頭?”
我瞅了一眼死者那雞冠一樣的發型,笑道:“你怎麼跟王大力一樣,搞笑不分場合,嚴肅點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