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刑官宋慈是我畢生的偶像,我也希望仵作絕學可以去偽存真,更好的服務于現代,你們加油!”
宣法醫走后,我和孫冰心繼續驗尸。既然已經認準是預謀殺人。所以我們把死者身上的傷清點了一下。
共計有42處明顯的生前傷,16處是棍棒毆打出來的,10處煙頭燙傷,腦袋上有一處是被堅硬物體砸出來的。
此前宣法醫經開顱證實,蛛網膜有輕微出血,另外有輕微腦震蕩,剩下的傷主要是踢出來的,集中在腰部以下。
另外死者的腳跟和小腿內側有兩道擦痕,也是生前傷,我懷疑是死者被毆打得無法反抗,兇手將其拖到另一個地方實施殺害。
從這些密集的傷口來看,兇手對死者恨意極大!
上面有死者表皮組織。
死亡時間估計是三天前,死者胃里裝著消化了五小時的食物。所以推測具體死亡時間是晚上用餐后,大概十一點左右。
通過觀察淤血的形勢,我判斷這些傷出現的前后時間間隔約三小時。也就是說,兇手把死者折磨了三個小時,這才進行殺害。
驗完之后,宣法醫從外面進來,手上拿著一份立案的文件,道:“宋顧問,黃隊今天不在,你在上面簽個名吧!”
我簽了名,問道:“刑隊長沒有不高興吧?”
宣法醫笑笑:“人非圣賢,有點情緒是正常的,不用在意。”
我有點過意不去,畢竟平時都是黃小桃來當這個惡人。
隨后宣法醫把本案的一些文件給我,主要是現場的照片。我翻看了一下,死者名叫魏永生,是一名會計,單身獨居,在他電腦上找到大量與S-M有關的網站,證明他有這方面嗜好。
至于嫌疑人夜之女王的身份仍然沒有確定。
我說道:“我去看看證物。”
“那尸體怎麼辦?”宣法醫問道。
“驗完了,留著讓家屬來領吧!”
我們來到證物室,本案的證據挺多。因為現場是死者自己家中,地上散落的零碎物件都被帶回來了,我一樣樣拿起來查看,在一個煙灰缸上發現了一些血跡,應該是兇手用來砸死者腦袋的東西。
然后我注意到一張紙條,上面潦草地寫著四個名字——李偉、馬小艾、牛超、孫興。
這個證物在卷宗上也有提到,筆跡專家已經鑒定,上面是死者自己的筆跡,這四人都是死者的高中同學,多年未聯系,目前仍未弄清和本案有什麼聯系。
孫冰心猜測道:“會不會是死者以前是個校園惡霸,欺負過這幾人,于是他們聯手來報仇?”
我說道:“從尸檢情況來看,兇手是一個人。況且,如果四個人來報仇,會讓死者從容地寫下他們的名字嗎?”
“不管怎麼說,現場出現四個人的名字,總該有什麼關聯吧!”孫冰心道。
我暫時得不出結論,于是把這張紙拍下來。
還有一件關鍵證物在卷宗上被提及,是一個吊墜,打開里面有一張女生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有些年頭了,另外里面有一卷頭發,從上面驗出了一個女性的DNA,但具體不知道是誰的。
這東西,當時就在死者的口袋里,專案組一致認為,照片上的女生和本案有莫大關聯!
正因為以上這兩樣證物,專案組把主要精力集中在調查死者學生時代的關系上,幾乎把所有師生全部走訪了,但并沒有突破性進展。
師生們稱,死者過去是一個循規蹈矩的少年。因為父親早早去世,和母親相依為命。所以特別懂事、聽話,在校期間一次也沒遲到過。
他的性格比較沉悶,朋友比較少,和異性的交往更是零,魏永生最感興趣的科目就是數學,他對數字特別敏感,所以畢業后當了會計。
我暗想,正是因為死者從學生時代起一直在壓抑自己。所以才會接觸S-M,通過這種放下自尊的角色扮演游戲來釋放自己的壓力吧!
我對S-M了解有限,但我聽說,越是現實中中規中矩、事業有成、家庭穩定的人就越是有被虐傾向;
反之,往往那些現實中自卑膽小、不愛交流的人,骨子里卻有虐待傾向。
人就是一種復雜的動物,總會渴望自己沒有的特質。
我在想,這案子要從哪里調查起?直覺告訴我,再去走訪一遍魏永生的老師同學并沒什麼意義,看起來還是應該從他所涉足的隱秘小圈子查起。
我打算馬上就去,因為現在才上午,我可不想晚上去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一聽說我打算深入魔窟,孫冰心驚訝地道:“就咱倆啊?你知道南江市哪有這種俱樂部嗎?”
我笑道:“我知道就怪了,不過我記得以前看過一份卷宗,有個有綁架、囚禁前科的家伙,他就是此道中人,可以從他下手。走,去趟檔案室!”
我們來到檔案室,這地方我挺親切的,我曾經整日地待在這里翻閱卷宗,學習破案經驗。
和看管檔案室的老師傅打了聲招呼,我們就進來了。沒想到這里還有一個人,是一個生面孔,他是個中年男人,體型微胖,留著一撇小胡子,穿著一身考究的條紋西裝,戴著一頂畫家喜歡戴的那種無檐帽,一根手杖搭在桌子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