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遭遇極度危險情況下,腎上腺素確實會增多。
看著這些報告結果,我心里有點失落,目前的種種線索都表明,那里完全是第一現場,沒有任何作偽的跡象。
那麼只能從其它方面下手,證明當時千言勝刀沒有呆在賓館。
我讓黃小桃雇的偵探把拍到的所有照片給我們,偵探拍了大概二十多張照片,記錄了夫妻晚上七點從家里出門,開著車去一家酒莊取了預訂的紅葡萄酒,然后去了酒店吃飯,并在那里住宿。
黃小桃派出警員去酒店調取監控,也證明當晚兩人沒有離開過房間。
我把這些資料全部攤在桌上,對著它苦苦思考:“破綻到底在哪呢?在哪呢?”
孫冰心說道:“宋陽哥哥,這份不在場證明是非常完美的,除非他會分身術。”
孫冰心的言下之意就是,千言勝刀并非兇手,我搖頭:“不,他今天親口對我說,只要能解開這個詭計就能贏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相當自信。”
“好狂啊這家伙!”黃小桃說。
我嘆口氣道:“我們全部梳理一遍,雞蛋里面挑骨頭,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綻……對了,我去把老幺也叫來,他對視頻比較擅長。”
我把老幺弄過來,我們重新看了一遍視頻,視頻當然是很無聊的,那對夫妻走進房間后,整整四個小時鏡頭一直對著房門,那是十六樓,他不可能從窗戶離開。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的監控視頻可以清晰地看見,走進去的二人確實是這對夫妻。
死者遇害時間估計為前天晚上10點半,正好就是兩人走進房間的這個時間點。
但是死亡時間一般會有一小時左右的浮動區間,這要視具體的溫度和濕度情況而定。
向前推一個小時,假設是9點半,當時兩人在吃飯,被拍過照片。
往后推一個小時,假設是11點半,他們在房間里。直到第二天早晨八點才離開。
可以說,是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據!
我們用四倍速看完監控,大家都有點昏然欲睡,我問道:“如果要從這個房間離開,有什麼辦法?”
老幺抓耳撓腮之后道:“是我的話,就大搖大擺走出來,然后黑進酒店的監控系統,用之前的一段視頻覆蓋掉這一段。”
我說道:“這個很難嗎?”
老幺笑了笑:“對于會黑客技術的人來說,挺容易。”
“說到這里,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弄明白,千言勝刀既然能逆向追蹤到受害者,說明他擁有一定的黑客技術。”
“可是他那臺電腦上啥也沒有,我不是看過了嗎?”我說道。
黃小桃插話道:“那就是有兩臺電腦!”
我開口道:“姑且假設千言勝刀黑客技術了得,老幺,如果視頻被覆蓋,還有辦法還原嗎?”
老幺攤手:“這個常識你應該有的,文件被刪除,無論多久都可以恢復;可是如果被覆蓋,想恢復就非常非常難了。”
“難?意思就是也能辦到?”
老幺苦笑一聲:“哎喲你饒了我吧,確實可以,就是會費點功夫。”
我命令道:“那行,其它事情你不用干了,視頻你拷貝一份,前后對比一下,每一個像素點都不要放過,看看是不是被篡改過。”
老幺不倫不類地敬個禮,答道:“Yes,sir!”然后拿上U盤走了。
我問黃小桃:“死者生前最后一個電話,查到內容了嗎?”
“查到了,是他的一個異性朋友,對方約他改天出來逛街,死者一直說「好好」、「嗯嗯」,據對方反應,并沒有什麼異常。”黃小桃回答。
“我們看過尸體,尸體在被害前有被囚禁的跡象,他打電話的時候很可能兇手就在旁邊……咱們看下照片,找找破綻。”
我把所有照片攤在桌上,我們左看右看,尋找蛛絲馬跡,突然孫冰心道:“哎,千言勝刀出去過結婚紀念日,為什麼開這輛車?”
這麼一說,我也注意到了,他們開的是一輛黑色SUV。
然而第一次見到千言勝刀的時候,他開的卻是一輛進口轎車,兩人出門,不帶孩子,有必要開這麼大的車嗎?況且照片上車窗緊閉,完全看不見車內的情況。
我說道:“這車,藏個人綽綽有余!”
黃小桃道:“你的意思是,當時死者在車上?”
孫冰心分析道:“不管他把死者藏在哪,關鍵問題還是,千言勝刀要怎麼在被監視的情況下,抽身去犯罪現場?
那里距酒店有一小時路程呢,來回需要兩小時,還不算上折磨虐殺死者的過程,少說得兩個半小時。”
我說道:“如果這樣想,那我們就又繞回來了。既然現在出現這個疑點,我們就先從這輛車查起!”
黃小桃起身:“我立刻派人去查吧!”
“行,我想再去一趟現場,你們和我一起來。”
我們立即驅車趕往犯罪現場,路上孫冰心看著手機道:“千言大大那本書最近停更了,正好停在一個案件完結的地方。”
我冷笑一聲:“也就是說,他之前準備的章節沒有發布,看來他有點畏懼了。”
重回犯罪現場,之前死者躺過的地方鋪著一塊防水布,我把它揭開,地上的血跡已經變得很淡了。
我對著地面思考,這既然是一個詭計,就不能用常規思維去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