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黃小桃說道:“原來如此!”
我說道:“作為編輯,無論對象是誰,說這話很沒有職業道德的吧?”
視頻中的編輯訕笑一下:“夜空她可能是那天心情不好,女同志嘛,心胸難免有些不寬廣……”
黃小桃打斷他:“行了行了,別污蔑女同志了。對了,你有她的聯系方式嗎?”
“我打個電話給她。”
編輯打了幾個電話,原來這兩天是元旦假期,他們沒上班,我說街上怎麼這麼多人呢。
打過一圈之后,編輯臉色恐慌地叫道:“她跑到南江市了!”
“什麼?”我大驚失色。
“同事說,夜空前兩天中了一個獎,贈送了一張南江三日游的券,她趁元旦去南江市玩了……微博上最近發生的事情我也關注了,大家都說千言勝刀瘋了,是真的嗎?”
我說道:“立刻給我們她的聯系方式。”
編輯把夜空的號碼和郵箱告訴我們,我當即撥了一下,卻顯示無人接聽,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黃小桃撥了一個電話給監視千言勝刀的便衣:“小王,目標還在嗎?”
“他一直沒出門。”便衣回答。
“他妻子呢?”黃小桃繼續問。
“出去購物了,還沒回來。”便衣道。
黃小桃掛了電話,和我交換了一下視線,我說道:“趕緊找吧!”
這時一名接信處的女警察進來,道:“剛剛接到分局轉來的一個報警,桃源區發生殺人案,分局已經派人過去了……兇手好像是黃隊正在負責的那案子里的人。”
黃小桃立即抓過墻上的外套:“走!”
街上人特別多,車一直堵,讓我們十分心煩。路上我們接到桃源分局打來的電話,稱兇手中彈受傷,目前已經移送到最近一家醫院,受害者已經斷氣,經身份確認,是一名雜志社主編,來南江市旅游的。
我們最壞的猜想被印證了,我問道:“怎麼發現的,這案子?”
電話里的警察道:“那女人直接提著刀沖進賓館殺人,太囂張了,是賓館工作人員報的警,我們立馬就趕到了。
我手下叫她放下武器,但她卻沖警察沖過來,感覺像是喪失了理智一樣。
所以我手下就開槍,不過你們放心,全部是打在四肢上,沒有傷到要害,她現在正在搶救。”
我不知道慕容夫人是不是自愿背鍋。難道她愛丈夫真的勝過了愛自己?
現在我們有三個去處,去現場看看,去驗尸,或者去醫院。鑒于今天交通情況極差,我們選擇了最后一個。
一小時后,我們來到一所醫院的急診室,剛剛搶救完畢的慕容夫人被推了出來,她的臉上戴著呼吸面罩,有氣無力地看了我們一眼,艱難地說道:“都是我一個人干的,放過我丈夫吧!求求你們。”
我一陣語塞,旁邊的醫生推開我說道:“病人還需要靜養,你們過兩天再來問話吧!”
離開醫院,我望著灰暗的天空道:“有必要斗到這個份上嗎?他難道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經逃不掉了,卻非要把全家一起拖進地獄!”
黃小桃說道:“人在執迷不悟的時候,是很可怕的,接下來去哪兒?”
“驗尸!”
我們不能憑感覺辦案,我們來到分局,把死者的尸體驗了一遍。果然,犯罪手法和前三宗完全不同,從傷口的力道看,也是女人所為。
我讓分局的人將尸體送到市局,然后和黃小桃去了一趟千言勝刀的家。
兩名盯梢的便衣坐在車里,見我們來了,走出來,黃小桃問道:“有什麼異常嗎?”
“沒什麼異常,就是這屋子全天開著燈,而且偶爾能聽見摔砸東西的聲音……我感覺這人已經有點瘋了。”便衣答道。
黃小桃點頭:“我們再拜訪他一次。”
“黃隊,宋顧問,小心啊!”便衣告誡道。
我們上前按門鈴,等了半天無人應答,我就自己動手開鎖了。上次被燒毀的車庫然而黑漆漆的,兩輛車的殘骸還放在里面,客廳敞著門,能看見屋里一片凌亂,架子上的擺設統統被摔碎,書也灑落一地,真皮沙發被刀子劃開一道又一道。
走進去時,黃小桃準備拔出佩槍,我搖搖頭,指指自己的眼睛,他敢攻擊我們,我的冥王之瞳就夠他喝一壺了!
當我們走進書房,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只見千言勝刀坐在電腦前,披著一件浴袍,頭發亂如雞窩。與其說是在打字,倒不如說是在砸鍵盤。
他一邊發貼一邊對著屏幕怒吼:“不,我不會輸,我精通全世界的推理手法,怎麼會敗給一個毛頭小子。”
我敲了一下門,道:“大作家!”
千言勝刀扭過頭,那一瞬間的眼神就像叢林中的野獸一樣,令人不寒而栗。
他似乎幾天都沒睡覺了,眼睛里布滿血絲,胡子也沒刮,完全從一個儒雅的紳士變成了頹廢的大叔。
千言勝刀拿起地上的威士忌,猛灌了一大口,搖搖晃晃地走向我們:“你們來干什麼?是來取笑我的嗎?滾,都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們。”
說罷,他把酒瓶扔過來,啪的一聲摔碎在側面的墻上。
起初我對他尚有一絲推理大師的尊重。可是現在的他,真的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