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被燙傷之后,腎上腺素分泌,血液循環加快,被蒸發出的砷就大量進入血管,在極短時間內毒發身亡。
我解釋完畢,眾人紛紛點頭,我招招手說:“李警官,麻煩你拿個尖嘴鉗過來。”
我用尖嘴鉗把鋼絲剪斷,那些金屬片一一取下來,有一些已經和死者腰部的融脂凝在一起。
我把金屬片放在地上,孫冰心說道:“咦,這些金屬片看上去好像是一整塊鋼板剪下來的。”
我看了一眼,確實如此,似乎可以拼成一塊大鋼板,不過含有砷的鋼板,這究竟是干什麼用的呢?
我掏出聽骨木聽了一下死者的軀干,肝臟和腎臟已經硬邦邦的了,這是毒物侵入體內的癥狀,此外我聽出來,有一定程度的內出血。
隨后我把死者的衣服剪開,注意到他的身上有一些焦痕,呈兩點狀,周圍血管發青,主要集中在肋下。
我用手撫摸著焦痕,道:“是電擊槍造成的,這種程度的傷痕,可能有上百伏特。這應該是兇手迫使死者就范的手段。”
孫冰心問道:“之前那名死者呢?”
我說道:“他身上沒有明顯外傷,感覺更像是用酒精或者其它麻醉物來使他「聽話」的。”
孫冰心點點頭:“我做了血檢,沒驗出什麼成分,血樣現在送到了物證中心,那邊設備比較好,大概能化驗出來。”
我和孫冰心合力將尸體翻轉過來,死者的手是被繩子綁起來的,繩結和上一名死者腳部的有點像,綁得很緊,也很馬虎,似乎就是那個粗心的女兇手干的。
和上一樁案件一樣,這起案件也呈現出了多人作案的跡象,鐵裙的制作就非常完美!
我讓黃小桃給我取來驗尸傘,下午外面天色放晴,拉開窗簾,陽光灑了一層。
我撐開驗尸傘在死者身上照驗,頭一次看見這幕景象的李警官等人發出一陣低低的驚呼聲。
驗尸傘下出現了清晰的手印,我讓孫冰心趕緊拍照,手印總共有三組,似乎屬于三個人,從手掌長寬和著力強度看,似乎全部是女人!
對此我并沒有感到太震驚,這案子和上一樁案子本身就呈現出強烈的女權色彩,用封建時代懲治女性的手段來對付男性。
不過,鐵裙是用來懲治過去被認為「不守婦道」的女性的,我問李警官:“死者私生活方面怎麼樣?”
李警官說道:“剛剛派人打聽了一下,死者私生活方面似乎不怎麼檢點,聽說二十年前他有一個結發妻子,為他的事業提供了不少的幫助和犧牲,后來他發跡之后,在外面包養小三,和妻子離了,孩子歸他所有。
再后來又把小三踹了,認識了現在這位年輕貌美的夫人。不過這二十年間,他吃喝嫖賭一樣沒誤。”
我問道:“誰提供的情報?”
“他的秘書。”
“你打算怎麼查呢?”我想聽聽常規的意見。
李警官說:“憑感覺來講,上一任妻子嫌疑最大。因為他當時離婚的時候耍了一個滑頭,他事先轉移了資產,并找朋友偽造了大量欠款單。
按照婚姻法,離婚之后雙方要分割財產,債務也要共同背負,結果他第二任妻子一毛錢沒分到,反而白白背了許多債,到現在還在打工還債,可是丁皓每天卻過得花天酒地。”
孫冰心罵道:“這也太卑鄙了吧,她妻子就不能去告他嗎?”
李警官苦笑:“告了,但是敗訴了,因為從法律角度,這是合法的。除非能找到他偽造欠款單的直接證據。”
我補充一句:“這就叫做鉆法律漏洞。”
“卑鄙無恥,死了活該!”孫冰心憤然道。
李警官問我:“需要去找他第二任妻子了解下情況嗎?”
我正沉吟間,突然一名警察喊道:“我找到一樣東西。”
那名警官在架子上的一本書里發現了一張金屬卡片,看見之后我大吃一驚,這正是血鸚鵡的卡片,這卡片我見過兩回。所以無比確信,是如假包換的真貨。
加上前兩天在車站驚鴻一瞥地看見血鸚鵡,我早該想到的,這種風格的案件太像是出自她手了。
黃小桃接過卡片查看,發愁的說:“又是這女人,不是說金盆洗手了嗎?”
我苦笑:“就像她經常說的一樣,女人唯一不變的就是善變!”
黃小桃和孫冰心同時盯著我,黃小桃質問:“你說什麼?”
我連忙改口:“說血鸚鵡的,不是指所有女人啦。”
李警官問道:“宋顧問,你們知道這名兇手?”
我點頭:“怕是和我們正在對付的這個組織有關,這案子我們特案組接手了。”
我請李警官他們幫忙把尸體和現場的證據送回市局,從現場出來,李警官道:“對了,死者的店就在附近,需要去看看嗎?”
我點點頭,隨后我們來到一家鐵板燒烤肉店,店里的員工尚不知道經理遇害,此時正值飯點,大家正在忙碌。雖然是大年初一,店內仍有不少客人,可見平時就生意興隆。
店員過來問我們:“幾位?”
我亮出證件:“我們不是來吃飯的!”
看見證件,店員突然一臉慌亂,滿臉堆笑地說:“找我們經理嗎?他現在不在,需不需要給他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