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液體中有一些小顆粒物,質地堅硬,形狀不規整,不像是死者自身的東西。
另外,刺入身體的竹管比我想象中的要長,大概有小臂那麼長,而且末端被削得很鋒利……
第783章 兩個兇手?
我告訴黃小桃我的發現,騎木驢這種酷刑本身是不會要命的。但兇手將竹管的末端削得格外鋒利,刺穿了死者的直腸和大腸,造成了嚴重內出血,最后致命。
而且,在死者死亡的過程中,兇手還通過中空的竹管往里面放置了一些異物,加劇他的痛苦!
能從下方往肚子里塞東西,說明當時死者是俯臥位,或者側臥位。不然血會不停地往外流,地上的血雖然看著一大片,但其實量并不算多。
我用手敲了敲竹管,傳來的回聲證明,竹管深處已經被凝血和碎肉堵塞了。
我不打算在這里把竹管拔出來,現場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待會回去之后讓孫冰心解剖吧!
我繼續檢查死者全身,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被毆打留下的傷痕及淤青,這些淤青隨著皮下組織的潰爛已經擴散開來。但這些傷都沒有傷到要害和骨骼。
咽喉、腦袋也沒有外傷,我說道:“直接和主要死因都是內出血引發的器官全面衰竭!”
黃小桃說道:“死亡過程一定很漫長。”
我點頭:“相當漫長,腸胃不是人體要害。但是有許多血管和迷走神經,出血量達到全身血量五分之一才會休克,三分之一才會有生命危險。
日本武士認為靈魂寄宿在腸胃里。所以把剖腹視為最尊貴的死法,不少武士剖腹之后幾小時都死不了,有的甚至活活感染致死。”
我檢查了一下死者的雙手,發現手腕上也有被捆綁的痕跡,勒痕色如敗革,周圍有密集的皮下出血點。另外,以勒痕為界線,手部的顏色明顯較淡。
死者曾被捆綁過,但在死后,兇手把繩子拿走了,看來兇手學聰明了,知道繩子會被當作證據。
我拿手指丈量著勒痕的深淺,深淺程度很均勻,看來捆得非常緊,而且捆繩子的人性格認真,做事一絲不茍!
周圍地上還有一些毛發,是死者的頭發,死者本身毛發比較稀疏,我檢查了一下頭皮和發根,發現有被薅扯過的跡象。
而且兇手下手很重,從發囊被拔起的方向看,是從前面扯的,這種扯法非常疼。
然后,我查看死者的腹部,發現了幾個和其它傷痕不太一樣的鈍圓形傷痕。
我研究半天沒摸著頭緒,視線突然落在門邊的鞋架上,我招呼道:“小桃,把鞋架上的高跟鞋給我拿一只。”
黃小桃走過去比較了一下,道:“這些鞋都是一個型號!”她拿來一只。
我比對了一下,看來這傷痕確實是被高跟鞋尖踢出來的。但是大小不符合,我們挨個試了一下,沒有找到吻合的,我說道:“看來朝死者腹部踢踹的這人,穿的鞋比較小。”
我比劃著:“用手薅扯死者頭發,使勁地踢他,這樣造成的傷勢并不大,充滿著一種宣泄的意味。”
毆打死者的人,和捆繩子的人,一個沖動不計后果,一個冷靜理性,明顯不是同一個人。和前兩樁命案一樣,這案子也呈現出多人合謀的跡象。
那麼,血鸚鵡會這樣不理智地毆打死者嗎?
我回憶血鸚鵡做過的案子,突然發現,她沒有太明顯的犯罪風格。她的犯罪風格主要體現在對象上,她只殺男人,尤其是負心漢,可是有時候是一刀致命。有時候又是慢慢折磨致死,有時候甚至顯得有點業余。
我和血鸚鵡也打過三四回交道了,她身手敏捷、心狠手辣,這種性格的罪犯一般會采取最高效的手法。
為什麼會有這種前后不一致呢?我突然產生了一個顛覆性的想法。但這想法還比較模糊,我沒有當著黃小桃的面說出來。
見我在發呆,黃小桃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我搖頭:“信息有限!”
然后我注意到旁邊有個水晶花瓶碎了,我走過去把碎片攏起來,叫剛剛那個小學員過來幫忙,使喚了他幾次一直沒問名字,我順口問道:“你叫什麼?”
“報告長官,我叫李豹,他們都管我叫小豹子。”
“我不是長官,叫我宋顧問就行了,幫我拼一下這個花瓶,大致拼一下就行了,看有沒有少。”我命令道。
“好嘞!”
李豹滿口答應,他的同學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我心說這些小學員真的很單純,一心盼著能多做點工作,多參與一些,只希望他們一直保持這份初心吧!
黃小桃詢問他們,剛剛調查死者的人際關系,注意到什麼沒有。
一名小學員掏出記得滿滿的本子,道:“黃隊,請過目,全在這上面。”
黃小桃掃了一眼,遞給我看,上面記了不少內容。但有點不得要領,我問道:“先前兩名死者,彼此有私交嗎?或者共同的朋友?”
小學員搖頭:“沒有任何交集!”
黃小桃沉吟道:“看來這幾人挺謹慎的,現實中從不來往,要叫老幺查一下他們有沒有在網上聯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