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著手勢,帶血鸚鵡從另一個出口離開,路上有一名警察注意到我們,喝問:“誰?”
由于我們沒開燈,他看不清我們的長相,我說道:“是我,我和小桃先帶嫌疑人離開。”
警察沒有懷疑就讓開了路,很快我們來到了外面,看見月朗星稀的夜空,我長松了口氣,同時心想,這下子我再也洗不干凈了。
我揮揮手:“趕緊走吧!”
血鸚鵡笑道:“欠你個人情,后會有期。”
她走開幾步,我叫住她,有些話想說,卻又哽在喉嚨。血鸚鵡像看穿了我的心事,道:“從今往后,我不再是血鸚鵡,更不屬于江北殘刀,記住我的名字——嫣語蘭!”
她帶著三名嫌疑人消失在草叢里,這時前方草叢像波浪一樣左右劈開,一個黑影躍出來,像鷹一樣躍向血鸚鵡。
血鸚鵡立即將懷中的女人推開,掏出飛鏢擲向那人,來者竟然用肉掌擋開了飛鏢,發出一陣金石之聲。然后她落在地上,這時我才看清,竟然是宋鶴亭!
她和血鸚鵡電光火石地交了幾下手,血鸚鵡的身手在她面前就像一個孩童,完全是被動挨打,最后她被重重一掌推開,在地上滑行了數米,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
宋鶴亭背著雙手,臉色凜然如霜,漢服衣擺在寒風中微微抖動,她說道:“宋陽,你太令我失望了,你竟然在幫敵人。”
我解釋道:“姑姑,她不是壞人,求你網開一面,讓她們幾個走吧!”
血鸚鵡滿嘴是血地大笑:“哪里來的老太婆,別擋道!”
她一躍而起,兩手飛快地擲出飛鏢,宋鶴亭輕描淡寫地側身讓過,趁此機會血鸚鵡疾速沖過去,手中的飛鏢刺向宋鶴亭。
我捏了一把冷汗,我不希望她們中的任何一人受傷,可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宋鶴亭一掌劈中血鸚鵡的手腕,打飛了她的武器,然后一套凌厲的擒拿技將血鸚鵡按在地上,用腳踩住她的后背,同時反向折著她的雙臂。
血鸚鵡痛得臉色慘白,卻沒有叫出聲。
“老太婆你才是壞人。”陳阿嬌大叫一聲,從地上拾起一把飛鏢沖向宋鶴亭。
宋鶴亭輕輕接住她的手腕,根本沒看清她的動作,便把陳阿嬌扔了出去,另外兩個女人嚇得噤若寒蟬。
“姑姑,手下留情!”我乞求道。
“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宋陽。”宋鶴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難道你想像你爺爺一樣,踐踏法律?你爺爺和宋家為此付出了多大代價,你還不明白嗎?”
我說道:“我愿意承擔一切后果!”
宋鶴亭氣得手在發抖:“你承擔得起嗎?”
血鸚鵡突然發出一陣大笑:“老太婆,我知道你是誰了,二十年前你們弄巧成拙造出了一個比江北殘刀更可怕的大魔頭,那你是正還是邪?”
“住嘴!”宋鶴亭一聲厲喝,同時更加用力地折了一下血鸚鵡的胳膊,她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
我咬緊牙關,宋鶴亭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高山仰止的存在,我從未想過反抗她。
但這一次我必須這麼做,我閉上眼睛又睜開,將洞幽之瞳切換到冥王之瞳。
看見我的眼睛之后,宋鶴亭的身體震動了一下,卻沒有退開,原來她的意志力如此堅強。
宋鶴亭用憤怒的聲音吼道:“宋陽,你好大膽子!我和你說過,敢對我用這個,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我不想再閃躲,大聲說道:“一雙眼睛又怎麼樣,我相信我在做正確的事情,我會堅持到底,我愿意付出代價,姑姑,請你讓開!”
宋鶴亭氣得兩眼噴火,撇開血鸚鵡,大步沖向我,她的雙指像鐵刺一樣刺向我的眼睛。
我想這大概是我最后看到的一幕了,我眼睛不眨地等著被刺瞎,就在她的雙指要碰到我的瞬間,突然變指為掌,重重拍在我胸口上。
我感覺自己像被一輛疾馳的汽車迎面撞飛,身體像斷線的風箏飄到半空中,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摔得我眼前一陣發黑,胃里翻江倒海,一陣想吐。
“宋陽,我先記下這一次!”宋鶴亭把地上的一把飛鏢踢起來,用手抄住,轉身朝血鸚鵡走去。
我立即明白她要做什麼,也相信她做得出來,她要殺掉血鸚鵡。
這時,一個人擋在血鸚鵡和宋鶴亭之間,他就像從影子里鉆出來一樣突然出現,連我都沒有察覺到,只見他披著一領黑色斗篷,戴著恐怖的青面獠牙面具,此人正是刀神!
刀神亮出那把寒芒四射的匕首道:“夠了,鶴亭!她不是我們的敵人。”
宋鶴亭呆住了:“連你也幫著她……”
“我并沒有幫著誰,我只站在正義的一方,這三個女人忍辱負重終于殺死了逍遙法外的四個人渣,她們不該死,血鸚鵡在幫她們。所以我也會站在她這一邊!”
宋鶴亭攥緊拳頭,然后怒極反笑:“自古正邪不兩立,這女人既然是江北殘刀的人,那便是我們宋家的敵人,為了這一念之善就放她走?恕我做不到。”
刀神舉起刀,作出要迎戰的架勢,回頭道:“快走吧,血鸚鵡!警察就要來了。”
血鸚鵡慢慢爬起來,道了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