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孩子】擁有極高的力量與敏捷屬性,但唯獨失去了智慧,0.1的智慧……或許他們只具備最基礎的判斷能力,連思考能力都不具備。
而在【孩子】眼中,父母就是不可跨越的一座山。
如果這座山在他們眼前被踐踏,那麼,他們便會將踐踏者視為更高的山。
他們恐懼的對象,便換了。
馬戲團被圈養的成年大象一生只會有一條鎖鏈,它們也曾瘋狂的掙扎著,可年幼的它們不具備掙脫鎖鏈的能力。
直至成年,它們擁有掙脫的能力,可恐懼與陰影時刻覆蓋它們的記憶,伴隨著它們的一生的認知唯有不可掙脫的命運。
何況……是換上了更加結實的鎖鏈呢?
也就是說,想要硬著突破【父母】與【孩子】的組合,困難到幾乎不可能。
但如果從【父母】為切入點的話……那麼,也不是沒有機會。
可是【父母】與【孩子】的組合堅不可摧,如何才能找到單獨突破【父母】的契機呢?
這是個問題。
但,也不是個大問題。
言晃嘴唇微微翹起。
他的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此時。
天明。
灰蒙蒙的冷光透過孵化旅店的窗戶,在手中刀面上反射到言晃面龐。
言晃收起【家庭和睦之刀】,旋即趕往樓下。
他的答案。
今晚便能揭曉。
《孵化之都》的篇目,今晚就能翻章。
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等到夜幕降臨的那一刻。
因為只有那一刻,才是他早已計算好的——
天時,地利,人和。
他得找個地方躲起來。
不然被發現還在存活的話,麻煩可就大了。
他可不想一些瑣碎的細節讓他又一次陷入麻煩。
……
如今旅店之內空無一人。
老板與老板娘死于他手。
謝扶沐……以他現在0.1的智力,估計也不會回家吧?
言晃是這麼想的。
他在旅店上下逛了好一會兒,最終才找到一個最適合的地方——
地下室。
這個又俗套,但又的確能給人極大安全感的地方。
一切的恐懼源于未知,而當他成為未知的一部分,他便成了別人的恐懼。
地下室的暗是最好的掩體。
言晃打開通往地下室的門。
那是一個剛好能通過一人的逼仄的,向下的階梯。
階梯好暗,暗到即便言晃擁有【夜視】的能力,也只能看到十幾層階梯,再往里面……仿佛是一個黑洞。
啪——
啪——
他聽著自己響亮的腳步聲在地下室的通道內不斷回音。
太過陰森。
這通道格外的長,也沒有照明,仿佛走不到盡頭一般。
如果這種時候,身后或者身前突然跳出什麼東西給他來個擁抱。
那……可能真就會是挺過大場面,失足小問題。
他一只手扶著右邊的墻壁。
走了沒一會兒。
咯吱——
木板翻開的聲音響起,刮的人耳生疼,叫人煩躁。
但在這場景之下。
只剩驚恐與緊張。
言晃偏過頭,朝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
第21章 孵化之都——謝扶沐的悲哀
古舊的木板順勢倒塌。
啪——!
落在了地面上,讓煙塵放肆的起來。
這里好像從來沒有打掃過,煙塵濃的差點快要堵住他的喉嚨與鼻子,讓他被嗆著。
這是……房間?
在這通往地下室的通道里,竟然有一個房間?
要不是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扶著這墻壁,否則完全發現不了。
言晃斟酌再三,心想現在謝扶沐一家基本上已經家破人亡了,不會有誰在這種時候打擾他。
再往下……能不能走到所謂的地下室都不好說。
再看看這逼仄的房門,寬高連言晃都沒辦法直接走過去,得側過身子,擠著進去。
不過還好,擠過去一面墻的距離之后,就通暢了。
言晃鉆了過來。
面前這房間不大……被布置得十分擁擠。
這布置倒也挺有意思。
地上被好幾塊被褥蓋著,保證每一塊地面都是被被破舊褥覆蓋住。
靠墻的地方,有混亂的,模樣不同的枕頭放在角落。
噢,還有一個小吊燈燈泡。
言晃順著電線找到了小吊燈炮的開關,打開。
微弱的橘黃色光芒,將這個空間點亮。
暗暗的。
也隱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言晃想了很多詞語去形容這個感覺。
最終,他只能用三個字概括這個感覺。
【安全感】。
或許每個孩子都會給自己設置一個用來逃避憂傷的,獨屬于自己自由的小空間。
并且令這個小空間為【秘密基地】。
這個【秘密基地】不必多大,只要能裝下他們天真而又放肆的自我就好,只有最好的友人,才有進入【秘密基地】的資格。
這個小空間的主人也不例外。
墻壁上,歪歪扭扭的有彩色蠟筆寫著。
【謝扶沐的家】。
字寫的挺可愛的,在這個暖黃色的光芒之下,這五個字……讓言晃一時心底復雜了起來。
尤其是他看見,在這被褥墊著的房間里,墻壁上貼滿了【畫】,有許多被撕掉的【畫】。
有一張掉落在被褥上,被言晃拾起。
那是一張簡單的火柴人,火柴人開心的張開手臂,揮舞著。
這一張可愛的【畫】中間,有被撕爛,被透明膠布修補的痕跡。
言晃發現這【畫】很有意思,因為在【畫】的背面,承載著這幅作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