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腔”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會持續多久,我去買點面包回來吧,晚上的時候大家也能吃一些。”
他說完就離開,讓言晃特別在意的是他的蘭花指。
“瞎子”并不是正兒八經的瞎子,只是說他有一只眼睛基本上看不到東西,戴上了單眼罩眼鏡,被大家起了一個綽號。
他發現了言晃的目光,聲音弱弱的:“張洋是很好的人,他是因為從小家里人把他當女孩子養才會有些和大家不同的小習慣,后來初二上了生理課才意識到自己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樣,是男孩,一直想要改掉,很難,但是對大家都很好……”
他知道言晃和他們本質上并不是同類人,怕言晃跟他們住在一個寢室里面會覺得有什麼不舒服,所以出言想讓言晃稍微理解一些。
言晃明白“瞎子”的意思,笑了笑:“挺好的,只要不故意危害別人,世界上本來就有各式各樣的人才顯得有意思。”
標準什麼的,言晃實在是不敢茍同。
人又不是流水線的產品。
這話進入“瞎子”的耳里,他低著頭,臉上露出勉強的笑:
“如果大家都像你這樣認為就好了。”
一旁的菲洛聽著言晃的聲音,也是嘆了一口氣。
“是啊……都能這麼想就好了。”
他說完,就倒在床上,眼睛被濕潤了。
菲洛從小就比較大塊頭,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其實現在這個體態才是他原本的體態,跟言晃他們初遇時的稍微雄壯,那是他利用《副本》實現的愿望。
他在這里遇到的一切,都是曾經遭受過的。
他是個膽小鬼,受不了這一切,輟學了,依靠著那夸張的體格去一個工地當最低級的勞動力,大家對他都挺好的,但會經常麻煩他去幫忙做一些。
菲洛從小就因為這怪物似的體格沒什麼朋友,工友對他表示出好感之后,他恨不得把自己所有能給的全部給出去。
后來他晚上出去上廁所,工友坐在一起吹酒。
他聽見。
——誰把那怪物當朋友啊,哈哈哈,你看他那樣子,天生就適合給人當奴隸,我讓他幫我搬什麼他就搬,還喜滋滋的,我真懷疑他腦子也有問題,不過腦子有問題最好,好掌控,多虧了他,我這半年賺錢賺的可輕松。
——王哥還是技高一籌,你這方法好,過兩天我也試試讓那怪物幫我,哈哈哈哈哈!
菲洛將一切聽在耳里,那些話踐踏著他的真心,將他升上高處的心狠狠地砸了下去,碎了一地。
他發狂的沖上去,一拳一拳的打在那人身上。
然后他入獄了。
監獄里的生活并不好受,他受不了獄友們所謂的“兄弟情義”,當面一套背后一刀。
他獨來獨往,害怕交際,反正……像他這樣的怪物,就不該擁有朋友才是。
后來在副本里也被評價為【巨人】,靠著一身蠻力把關卡打通,實現了自己想要擁有正常人體態的愿望。
他躺在床上,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他的身體太大,床都裝不下,只能露出一大截身子在外面受涼。
他習慣了。
可后來,他能夠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人把他露在被子外邊的蓋上了薄薄的一層被子。
他眼皮太重,睜不開眼,只能模模糊糊看見那個瘦高的身影。
言晃。
……
江蘿在女寢,她的室友是兩個【標準生】,還有兩一因為位置不夠被湊過來的【差生】,姜姜。
標準生把對姜姜的嫌棄寫在了臉上,說是整理東西,卻把東西這個那個的全往姜姜床上丟。
姜姜早已習慣。
看不過去的反而是你江蘿姐。
二話不說把姜姜床上的東西往兩人身上砸。
兩人不敢置信:“你干什麼?!”
江蘿啥也沒說,再砸一個。
公平的砸完兩人,江蘿才說:“有窖的話住進去,沒窖養也別流浪,你雙親懶得管你,學校沒教會你怎麼尊重人?”
兩人被懟的啞口無言,要跟江蘿鬧起來。
江蘿直接演繹什麼叫有什麼樣的家庭就是什麼樣的人,絲毫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喊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打人了!”
班主任一過來,江蘿美女落淚,抱住弱小的自己哭的像幾百斤的胖子,帶著哭腔喊著:
“老師,他們嫉妒我漂亮,要毀我容!”
于是江蘿就被帶到辦公室去解決問題了。
她二話不說黑了電腦,模仿陶佳的口吻嚇得眾人屁滾尿流,成功完成組織給的任務。
江蘿白眼一翻,口吐芬芳:“白癡。”
完全沒有任何難度嘛。
江蘿拿到B班的花名冊之后,也是立馬拿出來,確定道具。
道具確定之后,上面開始發生變化。
原本被劃去的“陶佳”,此時名字端端正正的寫在最后一排,完全沒有任何劃去的痕跡。
江蘿瞇了瞇眼睛,想要把消息告訴言晃。
然而,在這一瞬間,她感覺到了一種極為危險的被窺視感,讓她后背脊椎處像是有一個巨大的力量,要把她鉆開。
頭皮發麻,她迅速轉頭:
“誰!”
一道黑影閃過,這是夜晚,走廊上的燈全都滅掉,空無一人。
空氣變得壓抑,絕對的黑暗之下,面前的所有都是未知的,讓她呼吸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