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看的清清楚楚,走廊里除了我們外并沒有其他人存在。”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我也不會太過擔心。”
“但是隨后,護士也發覺不對勁,就問他在干什麼?跟誰在打招呼?”
“這孩子當時結結巴巴的說了三個字——何亞軍。”
“護士不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以為孩子只是咿咿呀呀隨便喊喊,她沒有放在心上,抱著孩子進入走廊深處。”
“其實當時我很想攔住她,因為何亞軍確有其人。在第三病棟建成之前,有一位工人出了意外,那個人的名字就叫做何亞軍。”
“這件事連病院里的醫生、護士都不知道,他怎麼會偏偏念出何亞軍的名字?”
“我站在病室門口,看著護士抱著孩子走遠,當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小男孩再次朝護士身邊無人的角落擺手。”
“說實話,我見過那麼多患有詭異病癥的瘋子,從來沒有害怕過,但是那天在走廊上,我頭一次感受到了恐懼。”
“經歷這件事后,我對他更加留意了。”
第一封信到此結束,直到最后院長都沒有說這封信要寄給誰,陳歌全部看完,只在信的開頭找到了陳醫生三個字。
“姓陳?難道是我父親?可他一個開鬼屋的和醫生這職業八竿子打不著啊!”陳歌滿心歡喜以為找到了自己父母遺留下的線索,現在來看,是自己太樂觀了一點。
打開第二封信,里面的內容更加詭異了。
“陳醫生,我們有必要見一面,事情已經有些失控了。”
“孩子剛剛學會爬的時候,就會去主動尋找自己的母親,第三病棟里沒人清楚這孩子是怎麼離開辦公室,自己跑到三號病房外面的。”
“其他護士和醫生也發覺這孩子身上的問題了,他很少哭,總是對著某些地方笑,越到晚上越開心,表現的根本不像是一個孩子。”
“他學習能力極強,說話也變得流暢,可以準確說出一個一個的詞語,但是他說出的那些東西總能讓人感覺恐懼。”
“可能是孩子眼中的世界和我們不同吧,他把服用鎮定、安眠類藥物的病人叫做玩具,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死物一般。”
“他還會對著失去理智的病人揮拳、拍手,面朝病人,目光卻盯著病人的肩膀,仿佛病人肩膀上有什麼東西。”
“最令人不解的是,他很喜歡跑到三號病房外面,也不進去,就直直的盯著房門,能一個人看一下午。”
“有醫生和護士建議我將這個孩子弄走,交給福利機構撫養,他們也被這孩子整害怕了。”
“送走孩子可能會對母親的治療產生影響,我們用了快一年的時間才把他母親的病穩定下來,不能半途而廢。”
“我否決了醫生的建議,大概又過了幾個月,警方那里傳來了好消息,他們以那輛套牌車為線索,在南方找到了孩子的親生父親。”
“此時孩子母親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我們委托律師將孩子父親告上法庭,要求其承擔住院、治療產生的費用,同時也要求他給孩子母親一個名分。”
“官司勝訴,孩子父親不知是害怕坐牢,還是心存悔意,態度有了很大的轉變。”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孩子母親也逐漸走出疾病困擾,這個年輕的母親在自己孩子面前,顯得格外堅強。”
“后續治療又持續了半年時間,孩子母親的疾病已經完全得到控制,她沒有什麼親人,離開那天除了少數幾個醫生外,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孩子跟隨母親一起離開,但是在精神病院的這三年已經對他的成長造成了不可逆的影響,直到離開的前一天夜里,這孩子還偷偷跑到走廊上,對著門板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母子兩個離開后,我本以為塵埃落定,一切到此終止,但誰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一個完全失控的地步。”
“僅僅過了一年,在那孩子四歲的時候,他又被自己的父親送了回來!”
“據他父親說,孩子的母親在家中遇害,而孩子本人目擊了整個過程。”
“再次見到這個孩子,他變化了很多,唯一的支柱倒塌了,他此時的狀態就和他母親剛到病院時一樣。”
“鑒于這孩子以前的種種表現,我們病院沒有接收他,讓他父親帶他去大醫院就診。”
“也就在我們拒絕他的當天晚上,午夜十二點過后的第一分鐘,刷著白漆的第三病棟三號病房門開始向外滲血。”
“大概持續了一分鐘的時間才停止,這件事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后了。在這段時間內,病棟里開始出現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二封信戛然而止,陳歌看著信件里的文字,對應著院長的描述,他想起了一個擁有同樣經歷的人。
迫不及待打開第三封信,信封里放著一張女人和孩子的合影,在看到這張照片的瞬間,陳歌的腦海里掀起狂瀾。
他看過這張照片,就在海明公寓幫助門楠整理東西的時候!
一個女人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旁邊是一個靦腆羞澀的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