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后轉身,看著李旭,吸了口氣正要大喊,手機突然瘋狂震動了起來。
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黃狐看到來電顯示上寫著兩個字——李旭。
電話是李旭打來的?
那眼前的李旭是誰?
手指輕碰屏幕,黃狐用剛剛恢復過來的一點力氣,將手機舉到耳邊。
“大狐?金元和冷男全都聯系不上了!我現在躲在出口這里,你快點出來!這鬼屋真的有問題!”
李旭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帶著焦急和不安:“我沒有開玩笑!馬上出來!快!”
“我知道你沒有開玩笑……”黃狐呆滯的舉著手機,雙眼看著不遠處正在朝自己走來的李旭:“問題是……我現在遇到了兩個你啊!”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感覺順著毛孔鉆進身體,這已經超出了黃狐的極限,他尖叫一聲,歇斯底里一般朝著面前的李旭沖去。
身后有四個,面前有一個,生物的本能讓黃狐做出了這輩子最正確的選擇。
“你瘋了嗎?我是李……”話沒說完,徹底崩潰的黃狐已經沖到李旭身前,他抓起背包重重砸向李旭。
剛才李旭一直在忙著化妝,他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黃狐一背包掄在了臉上。
“我是李旭啊!槽!剛化好妝!”
李旭伸手去抓黃狐,黃狐看著他又是一聲尖叫,就仿佛是遇到了惡鬼纏身一樣,背包和正在直播的手機全都不要了,朝著通道盡頭玩命狂奔。
“黃狐!”李旭捂著被砸的鼻子,音調都變得了,他有些擔心黃狐,趕緊追了過去。
兩名游客,一前一后,一追一逃,眨眼間就從地下三層消失。
四名穿著病號服的員工慢慢停下腳步,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那兩個人是不想帶自己玩一樣。
滿是眼白的雙眸輕輕翻動,站在中間的“病人”黑發飄起,心底的憤怒再也壓制不住。
他剛出現的時候,那游客朝他比了個三,等他好不容易湊夠三個員工過來時,那游客又比劃了一個四。
終于湊夠了四位員工,滿足了對方極為無理的要求后,現在對方又獨自離開,這擺明了是在戲耍自己!
有點過分,不!是非常過分!
慘白的臉上浮現出恐怖的疤痕,四名憤怒的員工不再掩飾,全都露出了真容。
他們嘴角徹底裂開,發出奇怪的聲響,緊接著整棟建筑仿佛被喚醒,半開的病室門后,又有幾條深灰色的手臂伸出。
……
鎖鏈碰撞墻壁,發出瘆人的聲響,一道被光線拉長的影子,映照在荔灣私立醫院的大門上。
“分散行動?”身穿碎顱醫生制服,陳歌單手拖著碎顱錘,停在醫院門前。
他低頭看了著手機上童童發送來的信息——有人在醫院地下三層直播!
“拍照我忍了,錄像我也忍了,現在居然都開始直播了?是不是我給他們的自由過了火?讓他們忘了這是誰的地盤了?”
陳歌這個人脾氣很好,他很少生氣,除非是忍不住了。
碎顱錘上的倒刺在水泥地面上劃動,陳歌戴著人皮面具進入醫院地下三層。
“跑哪去了?”
走廊上黑漆漆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是溫度異常的低。
拿出自己手機,陳歌正要聯系手機鬼童童,他突然看見四號病房外面扔著一個黑色背包和一個手機。
“黑色的背包?好像是一個游客背進來的,我記得他跟那個變態暴露狂是一起的。”陳歌沒有直接靠近:“背包和手機在這里,人卻不見了,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我在員工守則上寫過,凡是看到在鬼屋里使用手機拍照、錄像的游客,員工不必再留手,這個背包的主人會不會就是那個隱藏的主播?那旁邊的手機,會不會正在直播?”
經歷了那麼多次試煉任務,陳歌的洞察力遠超常人,他站在遠處,將身上的碎顱醫生套裝脫下,然后才走到黑色背包旁邊。
“怎麼這麼不小心?東西都忘記拿了?幸好我們這里全部有監控覆蓋,游客的安全能得到百分百的保障。”陳歌說完后,這才看向旁邊的手機:“誰的手機?”
他將手機拿起,屏幕上彈幕已經多到了卡屏的地步,隨著黃狐消失,他直播間的熱度不僅沒有減少,反而一路飆升,距離登頂只差一步。
“直播?”陳歌自己也開過直播,之前去第三病棟時,還跟人專門學過一些技巧:“大家好,我是含江西郊新世紀樂園恐怖屋的老板陳歌,誰能告訴我,這里剛才發生過什麼事情?”
每次在公開場合介紹自己鬼屋時,陳歌都恨不得把自己鬼屋在哪條街道、樂園哪個區域都給說清楚。
彈幕很卡,連續刷新了幾次后,陳歌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負責這次鬼屋直播的主播叫做黃狐,外號大狐哥,自稱是出馬仙后人,結果他在直播的過程中疑似遇到了真鬼,然后被嚇的手機也不要了,一個人逃走了。
當看到很多彈幕都在刷鬼屋真的鬧鬼時,陳歌其實有一些心虛,不過他緊接著又看到了直播間的熱度值,雙眼瞬間變得明亮,仿佛發現了寶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