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里傳來男人的笑聲,他的臉擠在鏡面裂痕之中,拼命撞擊鏡面:“你看,你看!我笑的這麼開心,我明明笑的這麼開心啊!”
血液順著傷口流出,男人的臉被刮花,他摸著嘴角的血:“我們每時每刻都在笑,但是我們卻被叫做不笑,這是不是很好笑?”
“我這個人情商很低,理解不了你的笑點,不過你如果告訴我更多關于醫院和學校的信息,我可以考慮幫你。”陳歌和很多變態瘋子打過交道,他不是醫生,無法救治那些病人,他能做的就是不聽不信,堅持自己的想法,不被那些人說服。
其實真想要說服陳歌也非常困難,他看到過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深入交流的話,誰被誰說服也不一定。
可以探討切磋,但沒這個必要。
“看來被我猜中了,你確實見過我的家人!會是誰呢?我最可憐的大哥?最小最笨的弟弟?還是身體最完整的姐姐?又或是我的妹妹?不可能,她要是見了你,一定會愛上你,然后不顧一切殺掉你。”
“你能安靜一會嗎?”陳歌感覺這個男人暴露本性,不再掩飾的時候,話非常的多:“從現在開始,我來問,你來回答。”
“好,我會把知道的所有東西告訴你,你見過我的家人,相信那一定不是什麼愉快的記憶,我……”鏡子里的男人貼在鏡子上,身體幾乎要擠出鏡面,血跡在鏡面上流淌,他卻想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瘋狂和病態已經不足以來形容他。
不過他這麼做也讓陳歌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這個自稱為不笑的男人,全身血紅,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紅衣!
陳歌回想荔灣鎮的那個不笑,他發現這瘋瘋癲癲的一家人好像全都是紅衣。
“你和那個從被詛咒醫院里逃出來的患者是什麼關系?他為什麼要把你困在鏡子里?”陳歌直奔主題,他嘴上這麼說,心里卻在盤算,這個紅衣現在好像正是虛弱的時候,干掉了他自己的員工里說不定又能多出一個半身紅衣出來。
“我們兩個是合作關系,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逃不出醫院,所以我需要一個幫手。”
“那你為什麼又被他關進了鏡子里?”
“逃出醫院,目標已經達成,我們都想殺了對方,這很正常。”
“這正常嗎?”陳歌還是不習慣瘋子的思維:“然后呢?你被他制服,關進了鏡子里?”
“我們誰也奈何不了誰,當時的計劃是逃脫醫院,躲入另外一扇門后,但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這扇門后有一個非常恐怖的存在,它好像是和醫院同級別的。”鏡子里的男人指了指頭頂:“你看到窗外的眼睛了嗎?”
“窗外的眼睛?”陳歌皺了下眉:“你是說籠罩鬼校的血紅色太陽?”
“對,它才是這里的主人,我和我的合作伙伴幾次交手已經引起了它的注意,所以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男人仿佛早就看透了陳歌的心思:“我們想要找到一條可以只有進出學校的路,我們再次合作,發現這學校里有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整個校園里都看不到一面正常的鏡子。”
“你也發現了?”
“學校的主人似乎不愿意去面對自己,自我厭惡,自我放棄,他不想看到自己。”男人的話讓陳歌雙眼睜大,他想通了一個很關鍵的點。
“你繼續說。”
“所以我們就開始尋找鏡子,結果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在這所學校里,每一面鏡子都是用記憶做成的,鏡子里藏著曾經厭惡的自己。人們回想過去,就是在看著曾經的自己。我們探索了很多鏡子,但是在探索這面鏡子時出現了意外,我所在的這面鏡子和其他所有鏡子都不同,我進去以后才發現自己出不去了。”男人臉上的笑容讓人看著心生寒意:“我的同伴察覺到異常后,并沒有跟進來,真是太可惜了,我當時應該演得再逼真一些。”
“都這種情況了,你還想著坑死隊友,你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陳歌仔細觀察最后的這面鏡子,他也逐漸發現這面鏡子和其他鏡子的不同,鏡面上的血跡全都是印在鏡子里面的,而且這鏡子的鏡面上有一層怎麼都擦不掉的灰塵,鏡子邊緣還有被火燒灼過的痕跡。
“被火燒過,這鏡子里藏著的記憶是誰的?畫家?還是通靈鬼校的第一位‘推門人’?”陳歌本想直接干掉鏡子里的男人,但他現在打消了這個念頭,想要干掉對方,就要破壞鏡子,或者直接進到鏡子里面去。
破壞鏡子等于說破壞了一份很重要的線索,進入鏡子卻很有可能出不來。
陳歌忽然發現鏡子里的不笑,在不經意間扭轉了局勢,如果他說得不是真話,而是在欺騙自己,那這個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這麼聰明瘋狂的家伙,還是變成養料讓人安心。”陳歌在心里念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除了鏡子,你們還有什麼發現?”陳歌暫時還沒有進入鏡子的打算,他只是想要盡可能多的獲取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