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電視機層層疊疊落在一起,最中間的電視機屏幕是打開的,上面播放的畫面是一個孩子坐在十幾臺電視機中間,臉色蒼白,瞳孔顫抖,非常不安的觀看著周圍的電視。
“向暖!”
看到電視機屏幕上的那個男孩,溫晴沒有控制住,直接喊出了聲。
自己的孩子,曾經有過這樣的遭遇,溫晴站在客廳門口,她的眼睛瞬間就紅了,肩膀也在打顫。
她不敢去看那臺電視機,但是視線又控制不住的瞟向那里,屏幕上的孩子獨自一個人在掙扎,臉上的表情時而正常,時而猙獰可怕,宛如一個怪物。
鑰匙被兇手拿走,但是黎醫生的表情也非常驚訝,他顯然不知道是誰將電視機打開的,這并不是說他洗脫了嫌疑,而是說明打開電視機的人很可能不需要房東的鑰匙也能夠進入這個房間。
陳歌腦海里瞬間浮現出向暖的身影:“推門人是向暖,這是他的門后世界,他想要引導我們看見真相?”
幾人站在原地,他們正考慮要不要進屋的時候,電視機屏幕里的向暖突然抬起了頭,他隔著電視屏幕看向了站在門后的眾人。
“走……”
很輕很輕的一個聲音從電視機里傳出,緊接著所有電視機的屏幕全部被打開,一幅幅畫面播放出來。
302的中年男人比對著模特的尸體,扭動人偶的關節。
205房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將李婆婆的遺像摔到李婆婆身前,將桌上的貢品扔了李婆婆一身,掐住了李婆婆的脖子。
701的男人用煙頭燙平指紋,拿著刀站在鏡子旁邊,鏡子上貼著印有他自己照片的通緝令。
702的年輕女人坐在電腦前,她滿身鮮血,身后躺著一具中年男性的尸體,她似乎正在網上搜索如何快速有效的處理大型垃圾。
505房間一個化了淡妝的男人穿著妻子的衣服,拿著妻子的照片,看著鏡子里凍僵的妻子,擺出了和妻子一樣的姿勢。
602的廚房當中,一個男人一遍又一遍的洗著手,他使用各種工具,搓爛了手上的皮還不停止,血越洗越多,怎麼都洗不干凈了。
301房間,吳悠被一個看不見臉的大人捂住了眼睛和耳朵,他倒在血泊中的父母正被其他樓內居民拖拽出客廳。
……
一段段讓人不寒而栗的視頻在屏幕上播放,向暖被圍在了中間,他的表情愈發猙獰,雙手揮舞,抓著地上的什麼東西就往嘴里塞。
他吃完之后,所有屏幕上的畫面都開始閃動,隨著他重重摔倒在地,屏幕上的畫面全部消失了。
屋內安靜了下來,眾人耳邊只剩下溫晴充滿自責的哭聲。
視頻里的畫面非常真實,也正因為真實所以更加的讓人害怕。
“這就是樓內最后的真相嗎?”小孫有種快要被逼瘋的感覺。
“你錯了,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陳歌看向黎醫生:“剛才播放的那些視頻里為什麼沒有你、大頭、丁阿姨和電工的視頻?”
“很奇怪嗎?這難道不是正好說明我們是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嗎?”大頭插嘴說道。
“別再自欺欺人了,電工做過什麼你們很清楚,你們殺他就是為了保全自己。”陳歌拉開了背包拉鎖:“殺死房東的兇手就是你們四個人。”
1001房間里氣氛凝重,許久之后,黎醫生冷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驚悚的笑容:“你說對了,房東看到了我們的秘密,他是被我們四個聯手殺掉的,那些牙齒和承諾書都是我們的東西。你很聰明,但是你明白的太晚了,這棟樓內現在已經不會有人幫你了。”
看到黎醫生臉上可怕的笑容,陳歌也笑了起來,他的笑容給人一種很溫暖的感覺,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的笑容顯得更加詭異:“你怎麼知道我是現在才想明白的?”
聽到陳歌的話,大頭和黎醫生都笑了,他倆朝屈贏招了招手,三個人分別從三個方向圍住了陳歌。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騙了你,我根本不是什麼兒科醫生,大頭也不是我的患者。”黎醫生掀開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瘆人的疤痕和針孔:“我們兩個都是病人,而且是很嚴重的、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病人。”
他們在黑色不透明的袋子里摸索,那里面不僅裝著開鎖用的工具,還裝著兩把尖刀。
“上樓的時候,我無數次想要從袋子里取出這東西,最后都忍住了。”黎醫生拿著刀子,他根本沒有把陳歌當做人來看待,那種目光更像是在打量待宰的羔羊:“我一直覺得樓內很吵,現在總算清凈了,我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新房東了。”
“你想的倒挺美。”陳歌把手伸進了背包里:“其實我也欺騙了你們,我根本不是什麼心理醫生,那些被我治療過的患者,他們都叫我碎顱醫生。”
五指握緊了宛如活人脊骨的錘柄,陳歌在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已經向前沖刺,掄起碎顱錘重重擊打在了屈贏身上。
吐了一大口血的屈贏癱倒在地,滿臉無法相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