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的狀態越來越差,他視線變得模糊,身體好像快要被黑暗同化。
不過幸運的是這次跟隨他一起進入門后的還有溫晴,門后世界并沒有對溫晴造成什麼影響,每當他精神恍惚的時候,溫晴總會第一時間提醒他。
足足耗費了半個小時,陳歌才在一塊被挖空的地磚下面找到了0011號病人的日記,這本日記殘破不堪,每一頁都浸透了鮮血,還有被焚燒過的痕跡,像極了張雅的睡前故事書。
“書寫日記的人似乎多次想要毀掉日記,無法得逞之后才決定將其隱藏在房間當中。”
陳歌坐在沙發上,將碎顱錘放在腿邊,翻開了日記本,看了起來。
“很多人說我天生就適合做心理醫生,說我擁有無數所謂的適合做心理醫生的特質,但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只是我為了成為心理醫生故意表現出來的。”
“我選擇這個行業,不是想要救助迷路的人,只是想要治愈自己。”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有病,隨著學習的深入,我愈發確定。”
“*年*月*日,今天對我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日子,我脫下了白大褂,穿上了病號服,醫院將我和一個渾身散發惡臭的怪物關在了一起。”
“我討厭寫日記,可日記是這所醫院的治療手段之一,我不知道自己該說真話,還是假話,不如就來玩一個真假參半的游戲,看看我的醫生會不會被我逼瘋。”
陳歌看著日記上的字體,隱約覺得有一些熟悉,他似乎在什麼地方看到過,但是仔細想的話又想不起來。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珍貴的一部分記憶,對于我來說,剛學會說話的女兒和妻子就是我的全部。”
“我的故事很俗套,為了給她們更好的生活,我選擇了這家位于新海和含江交界處的私人醫院。”
“坦白說,在收到邀請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含江周圍還有這樣一家醫院。因為距離我家太遠,我本想拒絕,可是他們給出的報酬實在太多了。”
“跳過了實習生階段,我入職的第一天就發現這所醫院和正規醫院不同,白班醫生只有幾個,患者也幾乎看不到,而是夜班醫生卻有很多。”
“這所醫院位置偏僻,想要打車都非常困難,我步行到最近的公交車站臺都要四十分鐘。入職第三天早上,領導詢問我愿不愿意住在醫院當中,我果斷拒絕了。”
“前兩天,我已經發現了很多問題,這所醫院的醫生很多,至少墻上的醫生照片有很多,可整整兩天我只見過其中幾個人,這幾個人還全都是新來的,工作時間最長的那一個也不超過一個月。”
“工資很高,白班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收入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如果這不是一家慈善機構,那說明他們想要從醫生身上索取另外一種東西。”
“這個時候其實我已經準備辭職了,領導看出了我想要離開的想法,讓我值一天夜班,然后正常結算這幾天的工資。”
“他沒有挽留,這讓我感到不安,夜班的醫生有很多,根本不差我這一個,他為什麼會讓我去值夜班?”
“任何邏輯上不通順的事情都有隱藏的危險,我不會為了那一點錢去冒險,也許在別人看來我白干三天不要工資的行為很傻,這一點我不做辯解。”
“沒有值夜班,我甚至沒有上完第三天的白班,離開領導辦公室后就回了家。”
“妻子覺得我是被害妄想癥,我也很希望如此,可隨后發生的事情讓我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管此時正在閱讀這篇日記的你是病人、還是醫生,我在這里都要給你一個忠告,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吧,如果在人間尋找一個最接近地獄的地方,那就是這里。”
“我逃回家后,各種詛咒如影隨形,一件古怪離奇的事情在我和我的家人身上發生。”
“那些事情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我用盡一切手段也只能保全自己,根本無法保證家人的安全。”
“我知道那所醫院想要做什麼,所以在某個夜晚,我又去了醫院。”
“這一次,我成為了夜班醫生,我也明白了墻上那些照片的含義。”
“我的故事到這里還算是正常階段,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逐漸變得離譜,用常識根本無法解釋,我漸漸產生了一種感覺,也許在這所醫院我能夠治愈好自己身上的病。”
日記寫到這里,中間被撕下了好幾頁,缺少的應該是醫生對自己夜班生活的描述。
“關于醫院的具體信息被撕掉了,是布娃娃干的?還是有人提前進入過這棟樓?”
陳歌繼續開始往后看。
“我成功融入了這所醫院當中,成為了一名非常優秀的夜班醫生,為了探索治愈我自身疾病的方案,我開始在病人身上做一些有趣的試驗。當然,整所醫院里估計只有我是在認真拯救他們,而這所醫院的其他醫生則是在把他們往更絕望的地方引導。”
“隨著時間推移,我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在某個晚上,我終于見到了這所醫院的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