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從一地的紅被子上站起身,放下手中的人偶,迷茫的搖了搖頭。
“那沒事了,你繼續忙你的吧。”看著小布的樣子,陳歌很想過去摸摸小布的頭。
他有時候會產生一些錯覺,比如覺得小布就像是自己的女兒一樣,又比如覺得小布很宅,很可愛。
正要離開,陳歌的衣袖被小布抓住,這孩子將手中的血色人偶放在了陳歌面前。
那兩個人偶的臉在不斷發生變化,最后變得和新海來的兩名游客差不多。
一男一女相對而站,男的仿佛在自言自語一般:“惡念失控、血雨傾盆,果然沒有活人能夠感化執念,就連他們的孩子也做不到。”
男的表情陰冷,不斷重復著這段話,他似乎還說過什麼,但是小布只是將這句話記錄了下來。
“小布,你是在什麼地方聽到的這句話?”
坐在滿地紅被子上,小布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身體癱在角落,她隨手指了指頭頂。
那對男女似乎沒想到頂級紅衣會收斂全部氣息,獨自癱在地下暗室里制作人偶玩。
“明白了。”陳歌點了點頭,帶領其他員工離開。
孫小軍這次也算是歪打正著,游客隊伍里確實混進了意圖不軌的人,只不過他做了那些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
游客們聚集在食堂門口,血雨滴落在他們身上,已經認識到問題嚴重性的馬峰讓孫小軍走在第一個。
“剛才我們又聽到了慘叫聲,付伯樂和魏超超都是頂尖鬼屋設計者,他們到底看到了什麼東西,會被嚇成那個樣子?”上官輕鴻吃過陳歌的虧,他也是最開始就勸說馬峰離開的人,可惜馬峰性格有些偏執。
“這就要問他了,他是最后一個和魏超超、付伯樂接觸的人。”馬峰和其他游客都看向了小孫。
“說句良心話,我真沒想過要害誰,但是不知不覺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小孫面帶苦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我只要拼命想要去做好一件事,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上小學的時候我媽說只要我期末考試能考好,就帶我去含江當地最大的水上樂園玩,我努力考好了,結果東郊地震了,水上樂園被封了。”
“到了初中,我媽為了鼓勵我又說只要我能考好,就給我買一臺電腦,結果臨近出成績的時候,學校失火了。后來,那個電腦品牌也倒閉了。”
“一路熬過來,總算上了大學,我喜歡音樂,結果我崇拜的歌星,一個吸D退出歌壇,一個出軌被掛在熱搜上三天,還有一個失蹤了,現在都沒找到。”
“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最后我退學一個人去搞音樂,我誰也不依靠,也不跟別人交流,結果沒想到我搬進了一棟……算了,不說了。”
聽完孫小軍的經歷,那些游客都感到驚訝,但也有人覺得他是在編故事。
從新海來的那對男女站在隊伍最后面,女的表情稍微有些呆滯,緊緊抓著男的手臂,似乎和男人是一體的一樣。
那個男的身上散發著冷意,他一直打量四周,還不斷把口袋里的手伸到外面。
仔細看的話能發現他的手掌上有一道傷口,傷口深處埋著一枚眼珠。
低垂著頭,男人輕聲自語,仿佛是在跟什麼人進行匯報。
“暴亂、血腥、怨氣沖天、詛咒彌漫,紅衣厲鬼根本無法完美控制,你們的擔心是多余的。”
“這個鬼屋開到現在,不知用多少人的靈魂做了祭品。醫生還擔心他走出了另外一條路,實際上這里和我們醫院一樣,只不過是換了一層皮而已。那個孩子終究沒有按照他父母的期望長大,他已經變成了自己小時候最討厭的樣子。”
第1125章 窮兇極惡,氣焰極其囂張
從新海來的那位男游客低垂著頭,他的手掌偷偷朝四周擺動,似乎是在讓掌心傷口當中的眼球觀看周圍的場景。
蘊含詛咒的黑霧四處飄散,滿是仇恨和殺意的血雨順著天花板滴落,到處都是哭喊求饒想要逃離的鬼臉,這里完全是一副末日地獄的景象。
“如果真像你們猜測的那樣,所有鬼怪是自愿留在鬼屋里,那些黑霧里的冤魂又為何會哭著喊著要逃離?”
“我猜測這鬼屋在利用紅衣奴役執念和厲鬼,他拿部分游客的靈魂做籌碼和紅衣交易,讓紅衣蠶食那些游客的七情六欲,穩住紅衣后,再讓紅衣通過暴力壓服那些小鬼。這卑劣的手段,還不如我們。”
男人掌心傷口里的眼珠轉動了幾下,那個眼睛好像已經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場景,悄無聲息的躲進了男人血肉深處,隨后傷口慢慢閉合,只留下了一條滲著血的細線。
“為什麼醫生會覺得有人能夠感化紅衣?那些完全以負面情緒為食,由怨恨、痛苦和絕望構成的怪物怎麼可能被感化?它們最憎惡的就是一切美好的東西,它們最喜歡做的就是毀掉一切美好的東西。”
抬起頭,男人眼底帶著一絲興奮,他看著混亂的冥胎場景,薄薄的嘴唇勾勒出一個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