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昏迷的游客比較多,醫生們已經直接過來了。”在周哥的指揮下,兩名昏迷的游客被送到了某棟建筑當中。
“小心點,別磕碰到他們的頭。”鬼屋演員推開一扇閉合的木門,屋內沒有開燈,但是氣溫驟降,仿佛是進入了冷藏室一樣。
“衛醫生,您稍微收斂些氣息,別把游客們給凍壞了。”周哥小聲提醒。
“又是含江法醫學院的學生嗎?”老人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聽到這個聲音,老周面帶苦笑,其他鬼屋員工的反應也很正常,但是屋內其中一位昏迷的游客身體卻開始微微顫抖。
“這次不光是含江法醫學院的學生,還有含江法醫學院的老師。”周哥指了指昏迷的游客,往后退了一步。
“老師?什麼情況?怎麼老師也跟著進來瞎胡鬧了!”穿著白大褂的衛醫生和另外三名醫生從里屋走出,四人視線略過左寒,全部集中在了王老師身上。
“王慶之?”看見王老師,衛醫生幾乎是脫口而出,直接說出了他的名字。
而就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地上那位昏迷的游客身體顫抖到了極限。
一向嚴肅刻板的王老師睜開了眼睛,他在看到衛醫生時,眼睛瞬間紅了,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老師?!”
“老師的老師?”仍在裝昏迷的左寒眼睛微微睜開,他實在是太好奇了。
被自己的學生認出,衛醫生原本的怒氣消散了一半。
老爺子半天沒回話,眼看著王老師從地上爬起,他撂下一句——你們認錯人了,轉身就朝里屋走去。
“老師!”
王老師朝衛醫生追去,他知道衛醫生已經不再人世,當初他是親自送衛醫生離開的,可現在他竟然在鬼屋里又一次看到了恩師。
已故的人再次出現在眼前,王老師心中并沒有產生恐懼,他只是單純的想要追上對方。
“昏迷”時間過長,讓他雙腿有些發麻,王老師剛站起來,他的手就被人抓住。
“放開我!”
他掙扎著,高聲呼喊自己老師的名字,這一刻他表現的像個孩子。
“不愧是高院的老師,這裝昏迷的演技把鬼都給騙過去了。”木頭先生抓住了王老師,老周的手輕輕按住了王老師的腦袋,也沒見他怎麼用力,王老師的身體就慢慢倒下了。
屋內重新恢復平靜,等王老師真的昏迷之后,衛醫生才從里屋走出。
老爺子表情復雜,他蹲在王老師面前,看了很久:“這個學生的性格最像我,甚至比我還較真,你們最好是想辦法讓他失去這段記憶,否則他余生都會跟咱們鬼屋死磕,直到查出真相。”
“確定要讓他忘記嗎?你是他的恩師,或許他也只是想要留個念想。”老周覺得還是問清楚比較好。
“留什麼念想?我衛九卿活著的時候已經把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我將我的一切都教給了他們,沒有任何遺憾。”衛醫生擺了擺手:“活著的人就該往前看,偶爾感到悲傷可以理解,但沉溺在悲傷和過去里,只會困住他們自己。”
“好吧,那我這就去叫張憶過來。”老周和另外一名員工去叫張憶,衛醫生的目光慢慢從王老師身上移開,看向了左寒。
他輕輕搖頭:“你恐怕不知道,這其實已經是你第三次裝昏迷了。”
左寒很清楚老先生這句話是對他說的,眼皮顫抖,他強忍著心中巨大恐懼,沒有睜開眼睛。
衛醫生看著左寒那張年輕充滿朝氣的臉,慢慢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孩子,你擁有成為一位優秀法醫的所有必備條件,我已經沒什麼能教你的了,只希望你記住一句話,永遠要堅持公正,死者不會說話,法醫要為死者發言。”
老爺子忽然想到了陳歌的身影:“這麼想想陳老板也確實在做法醫做的事情,難道恐怖屋和含江法醫學院糾纏不清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事情嗎?”
恐怖屋和含江法醫學院的關系非常好,好到網上都有人在猜測,說含江法醫學院的學生都是恐怖屋請的“鬼”托。
“同樣是為不能開口的死者討回公道,這或許就是雙方能夠相互理解的關鍵。”
衛醫生手掌也沒怎麼用力,左寒忽然感覺后頸冰涼,慢慢失去了意識。
讓活人不知不覺昏迷,對厲鬼來說不是什麼太難的技巧。
在陳歌要求之下,這項能力已經成了鬼屋員工必須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片刻后,老周帶著張憶進入屋內,隱藏了游客們的部分記憶。
……
“放手啊!”鶴山狠狠甩動手臂,但秦廣可能是因為過于緊張,一心只想著跑路,根本沒聽見鶴山的聲音。
兩人突破紅衣的包圍,跑出九鴻小區一號樓。
整個隱藏場景都被黑霧包裹,根本分不清楚方向,秦廣和鶴山也不敢停留,他們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又撒開腿沖進黑霧。
“左寒說出口在場景最深處!我擁有布娃娃的頭顱,鬼怪不敢靠近,實在被圍困沒辦法的話,還可以丟下身邊的這個法醫學院學生,讓他來吸引鬼怪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