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陳歌人傻了,他捂著自己后腦勺:“我特麼二十六歲,被一只貓打了后腦勺?”
那只白貓躲在幾米外的花叢里看著陳歌,它眼中疑惑又加深了許多。
“我要不是腿上打了石膏,你現在已經完蛋了。”陳歌因為吃藥產生的困意早已消散,他現在特別精神,看著眼前的白貓還有一種特殊的熟悉感,但也僅僅只是熟悉,他的腦海中沒有任何和貓有關的記憶碎片,這只貓不管是在他自己編織的故事里,還是在現實里,似乎都不曾存在過。
換句話說,他腦海中的記憶碎片里只有和人相關的,沒有和貓相關的。
聽著陳歌的威脅,那白貓不僅不害怕,竟然又跑了回來。
“你膽子好大啊。”陳歌看著白貓那雙困惑的眼睛,他自己也覺得奇怪,這貓好像認識他:“你是我出事以前養的流浪貓嗎?還是說我住院的時候經常喂你東西吃?”
白貓不會說話,它發現陳歌真的不記得它以后,眼里的光暗淡了下來,它噠噠噠的繞著陳歌跑,還不停用頭蹭陳歌的小腿。
“別蹭了,力氣這麼大,別把石膏給我弄裂了。”陳歌將白貓抱到了自己膝蓋上,他看著白貓的異色雙瞳,那種熟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可就是想不起來。
許是看出陳歌不太對勁,白貓一直叫個不停,它還咬住陳歌的褲腳,似乎想要把陳歌往某個地方引。
拄著腋拐,陳歌站起身,跟著白貓朝花園深處走,他們橫穿過整個醫院花園,來到了醫院圍欄那里。
馬路另一邊就是新海樂園西園區,白貓從欄桿縫隙鉆了出去,然后看著陳歌。
“你想讓我跟你一起離開?你想讓我離開這所醫院?”
陳歌看著兩米多高的圍欄,搖了搖頭。
現在的他身體非常虛弱,一條腿還打著石膏,走路都費勁,根本沒可能翻過兩米多高的圍欄。
見陳歌準備回去,白貓又鉆了進來,咬住了他的褲子,就是不松開。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遠處傳來了腳步聲,白貓這才松開嘴,鉆出圍欄逃走了。
“陳歌?你跑這里干什麼?”高醫生站在陳歌身后。
“我想近距離看看那座樂園,如果我足夠幸運的話,說不定還能看見她。”陳歌眼神中透著一絲期待,他的理由合情合理,高醫生也沒懷疑。
“我們該回去了。”
“好的。”
陳歌跟在高醫生后面,他走出了幾步,又回頭朝圍欄看了一眼,那只貓躲在圍欄外面的樹叢里,露出了半個腦袋,異色雙眸一直盯著陳歌。
回到病室當中,陳歌看見左寒依舊側躺在病床上,甚至姿勢都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你沒去吃飯嗎?”陳歌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暖男,就算失去了部分記憶,依舊會本能的去關心陌生人。
“我不餓。”左寒從床上坐起,將病房門打開了一條細縫,見外面沒人后他才松了口氣:“那個醫生早上帶你去了什麼地方?他是不是對你進行催眠了?又或者他逼你吃了什麼藥?”
“我們去花園里坐了坐,中間高醫生好像有其他事情,突然離開了一次。”陳歌坐在自己床上,嘴角還帶著笑容:“對了,今天我還遇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醫院里有只流浪貓,它很黏我,就好像是我養的貓一樣。”
“流浪貓警惕性最強,不會專門去黏一個陌生人,那貓說不定真的和你有關。”左寒將枕頭背面的拉鎖拉開,從里面拿出了幾張碎紙,紙上好像寫著什麼東西:“動物有時候比人要可靠的多,因為它們沒有復雜的情感,更多時候是按照本能去行動。”
“可我完全沒有那只貓的記憶,準確的說我腦海里的記憶全是碎片,只要回想過去就會感到頭疼。”
陳歌的話引起了左寒的共鳴,他放下枕頭,悄悄走到陳歌身邊:“你和我的情況差不多,我的記憶雖然沒有缺失,但是我的記憶存在邏輯錯誤!”
“什麼意思?”
“就是說我的記憶被人動過手腳!該死的!我很熟悉這種感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左寒惡狠狠地說道:“我的記憶中有一些矛盾的細節,改動我記憶的人估計以為我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大意了,他并不知道我連自己的記憶都會懷疑!”
“兄弟,雖然你的種種癥狀確實和被害妄想癥很相似,但我還是覺得你很厲害。”陳歌覺得左寒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和左寒比起來,自己就顯得太平庸了。
“你可別這麼說,我打聽過了,那種白色藥劑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吃的,偶爾有病人失控醫生才會喂食他們一些粉末,而你呢?一次兩片,一天三次?我懷疑這醫院是想要通過藥物來殺死你!”左寒看陳歌的目光充滿了忌憚。
“應該不會。”
“算了,我就是給你提個醒,另外你注意一下,白天最好少說話,隔墻有耳。”左寒說完就又側躺在了床上,他依舊沒有脫鞋子,似乎隨時準備逃跑。
中午吃了個飯,下午陳歌接受了高醫生的心理輔導,連續喂食藥物,他的病也沒有再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