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長椅上,陳歌看著遠處的涼亭,張敬酒并沒有過來。
“僅僅只是跟我說了一句話,就要受到這麼嚴厲的懲罰嗎?”陽光照在陳歌的臉上,但是他沒有感受到絲毫溫暖。
“看來張敬酒是不會來了。”
幾分鐘后,花叢被拱開,一個貓腦袋露了出來,這只流浪貓似乎一直在等陳歌,當然陳歌可能也在等它。
鉆出花叢,白貓咬出陳歌的褲腳就把他往圍欄那邊拽,陳歌也沒有反抗。
只不過這次和上回不太一樣,白貓將陳歌領到了圍欄那里以后,沖著陳歌叫了幾聲,然后它直接順著圍欄縫隙爬出,跑到了馬路對面的樂園里。
“它是讓我在這等它?”陳歌對這只貓沒有任何印象,不管是過去的記憶,還是現在的記憶里都沒有這只貓的身影。
十幾分鐘后,就在陳歌懷疑自己被一只貓放鴿子的時候,白貓再次出現,它的身后還跟著一位身穿紅衣的女人。
“張雅?”
女人化著厲鬼妝容,聽到陳歌喊出自己的名字后,微微愣了一下。
第1166章 世界的悖論
“你認識我?”女人化了妝,臉色煞白,一身的紅色“血污”,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顏料味。
“我是陳歌……”陳歌脫口而出四個字,他沒有說我叫陳歌,而是直接說我是陳歌,仿佛他們本該認識一樣。
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精神病人和一個滿身血污的鬼屋演員,就這樣站在精神病院圍墻處。
他們分別屬于兩個不同的世界,但在這一刻,他們面對著面。
“這是你的貓嗎?”張雅沒有靠近圍欄,只是指了指白貓:“是它帶我過來的。”
白貓蹲在陳歌和張雅中間,尾巴來回晃動,一副很是驕傲的表情。
“它是一只流浪貓,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很黏我。”陳歌看著蹲在兩人中間的白貓,臉色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我腦袋不太好,忘掉了過去的很多記憶,醫生正在幫我做康復訓練。”
陳歌雖然穿著病號服,但給人的感覺和影視劇中的那些精神病人完全不同,冷靜理智,從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異常的地方。
外人可能只是覺得他氣質憂郁,眼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痛苦。
看著有些虛弱的陳歌,張雅怎麼都討厭不起來:“你應該就是這只貓的主人,你生病住院忘記了它,但是它卻沒有忘記你。你的貓這麼依賴你,你肯定也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希望你能早日找回自己的記憶。”
張雅蹲下身,摸了摸白貓的小腦袋:“一只貓能夠跨越一座城來找你,路上肯定經歷了千辛萬苦,你以后可不要再把它弄丟了。”
“恩。”陳歌也蹲了下來,他目光躲閃,沒有敢去看張雅的臉,只是默默盯著張雅撫摸白貓的手。
張雅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很白,沒有一絲血色。
似乎察覺到陳歌一直在盯著自己的手看,張雅輕輕咳嗽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手:“這只白貓前幾天跑到我鬼屋附近懶著不走,我見它很聰明,就沒有驅趕它,現在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那我也就不用再照看它了。”
“等等。”張雅起身準備離開,陳歌卻喊住了她。
“有事嗎?”
看著張雅的側臉,陳歌目中滿是疑惑和痛苦:“我們曾經是不是見過面?我記得你的名字,怎麼都無法忘記,我過去的記憶里也滿是你的身影,但我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和你一起度過的那些時間。”
如果大街上遇到一個陌生人這麼對張雅說,她肯定轉身就走,要是對方繼續糾纏,那她可能會直接報警。
但現在的情況不同,陳歌是一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那種從眼底散發出來的痛苦和無助讓人覺得很是心疼。
張雅停下了腳步,仔細看著陳歌的臉,她沒有任何印象,只是覺得那張并不算英俊的臉,看多了感覺挺順眼的。
“這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我倒是很奇怪,你是怎麼知道我名字的?”
“我不記得了,醫生說我以前參觀過你的鬼屋,所以知道你的名字,但事實可能并非如此。”陳歌抓住了滿是銹跡的圍欄:“我總覺得你對我很重要。”
極為普通的話語,但是陳歌說出來卻感覺非常的真摯,他給人的印象就仿佛一張干凈的白紙,整張紙上都寫著張雅的名字。
類似的話語張雅以前也聽別人說過,但唯有陳歌開口,讓她有種特殊的感覺。
心跳慢慢變快,張雅猶豫了一下,她回頭看了看樂園鬼屋,然后重新走到了陳歌面前:“一般來我鬼屋參觀過的游客,我都有印象,但你我好像真的是第一次見到,你的醫生會不會弄錯了?”
陳歌搖了搖頭:“我隱約還記得你鬼屋里的場景,僵尸復活夜、火官村、午夜逃殺、還有一所中學……”
“僵尸復活夜和冥婚確實是我鬼屋的場景,但你說的后面幾個,不是我這里的。”張雅臉上帶著一絲無奈:“我的鬼屋現在游客不多,同時負擔兩個場景已經是極限,開放更多場景的話人手不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