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這幾個晚上都不太平,除了我,估計還有其他人在吸引醫院的注意力。”
知道有人在幫自己后,陳歌變得更加冷靜了。
他開始嘗試著一點點回想過去的記憶,昨晚上他為了刺激自己昏迷,主動去回想跟自己父母和恐怖屋有關的事情,結果在被疼暈之前,他腦海里還真的浮現出了零零碎碎的畫面:“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對我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東郊?”
手腳被束縛,陳歌連跑都沒法跑,他也不敢睡覺,就一直盯著病房的門,在不刺激大腦的前提下,整理著最近幾天的記憶。
真實和虛幻交織在一起,仿佛兩種不同的聲音在腦海中爭吵,誰也不愿意承認自己是虛假的,因為一旦承認,那就預示著被徹底舍棄。
早上太陽升起了很久之后,高醫生帶著兩名護工走了進來。
“你昨晚有沒有做噩夢?”每次陳歌昏迷醒來后,高醫生好像都會這麼詢問。
“沒,吃了藥以后,我睡的很沉。”
“那就好。”高醫生和兩位護工將一些醫療器械搬進屋內,給陳歌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他在發現陳歌手臂上殘留有部分黑色顆粒后,臉上表情放松了很多:“陳歌,你想不想要回普通病房去住?”
“當然,在普通病房可以看到那所樂園和那座鬼屋,還有她。”陳歌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可是以你現在的情況,我根本說服不了其他醫生,也沒有病人愿意和你住在一起。”
“我只想回原來的房間,偶爾可以看到窗外的樂園,你們不用取束縛帶,這樣我就不會再傷害任何人了……”
“你還是不明白。”高醫生坐在床邊:“問題的根源不在于你,而在于你的第二人格。你代表著善,他代表著惡,你要用自己的意志擺脫他對你的影響,從心底拒絕他,徹底的丟棄他。你不用擔心他會影響到你,我們醫生永遠是你最堅強的后盾。”
陳歌點了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如果你下次再失控,恐怕就真的要一直被關在隔離病區了。”高醫生站起身:“我會盡量把你安排回原來的房間,不過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高醫生嘴上說著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但下午的時候,陳歌就被護工帶回了原本的普通病區。
說實話,“第二人格”沒有顯現出來的陳歌跟普通人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比絕大多數人要善良和溫柔,許多病人都覺得他的笑容很溫暖。
陳歌的危險,只有醫生和某位“受害者”知道。
回到普通病房的時候,陳歌并沒有看到左寒。
詢問過醫生后陳歌才知道,左寒得知自己要從隔離病區搬回來后,跑到走廊上罵街,痛斥醫院,并以死相逼,說什麼都不愿意和陳歌住一起。
醫院考慮了種種情況之后,最后將他安排在了陳歌隔壁的病房里。
獨自一人呆在普通病房當中,陳歌確定門外沒人后,走到了左寒的床位旁邊。
“我昨晚差點殺了左寒,正常來說,患有被害妄想癥的左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愿意和我呆在同一個房間里。這符合他的病癥,同時也能最大限度避免被懷疑。”
如果左寒對陳歌搬回來沒有任何意見,那肯定會引起醫院懷疑,畢竟左寒的病是被害妄想癥,最敏感極端的人怎麼可能和差點殺死自己的人呆在一起?
“左寒搬了出去,護工還專門告訴我,他就住在我隔壁。看來醫院沒有死心,依舊想要讓我去殺左寒。”
“另外,左寒搬走后,這個房間說不定會來新的病人。新病人既是對我的考驗,也是讓我多一個助力的機會。”
陳歌完全猜到了左寒的心思:“下面要解決的就是最后一個問題,左寒那天晚上肯定有了收獲,他在知道我會回來后主動要求搬走,那他說不定會把自己的收獲留在病房里,讓我能夠在不和他接觸的情況下,第一時間看到那些信息。”
掃視病房,陳歌在心中自語:“他會把信息藏在哪里呢?”
病房里能藏東西的地方很少,陳歌先檢查了一下床下、床單和被褥,最后看向了枕頭套。
“難道是在枕頭罩里面?”陳歌取下左寒病床上的枕頭套,里面什麼都沒有:“左寒搬離病房后,護工可能會更換他的枕頭套,我搬進病房后,護工也有可能檢查我的床上用品,這麼說來最安全的地方應該是中間這張沒有住過人的病床。”
陳歌拿著中間那張病床上的枕頭,取下枕頭罩之后,在里面發現了幾片寫滿了文字的碎紙。
“找到了!”
他沒急著去看,而是先把病房復原,然后移動到自己病床上。
“連紙和筆都搞到了,看來左寒那天夜里收獲確實挺大的。”陳歌背對病房門,開始查看碎紙片。
第一張碎紙片上的信息和護工有關,左寒看了護工的證件和值班記錄,這所醫院第三病區的所有護工都姓吃。
左寒懷疑吃這個姓在醫院里有特殊的含義,他希望陳歌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