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不知道高醫生想要表達什麼,他握緊了手中的鏡子碎片,準備走出病房查看。
“我跟你一起去。”第一個恢復正常的二號病人也站了起來,他看著蒼老疲憊,可是目光卻極為犀利,似乎在住院以前從事著和刑偵有關的工作。
“想清楚再做決定,畢竟生命只有一次,現實可不是你們編造出來的故事。”高醫生說完后便不再開口。
陳歌擔心張敬酒,扶著墻壁,一點點朝門外移動。
二號病人雖然決定跟陳歌一起出去,但是他卻和陳歌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似乎也有些害怕陳歌。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門,離開病房后,他們發現情況確實有些不對勁。
醫院里太暗了,不僅是第三病區,整個醫院的燈仿佛全都熄滅了。
“醫院里有備用電源,如果是因為意外停電,至少應急燈這時候應該亮著才對。”二號病人走在前面,表情嚴肅:“太奇怪了,這條走廊我走過很多次,怎麼今天感覺格外的壓抑?”
陳歌沒有和二號病人對話,他隱約覺得二號病人有些眼熟,但現在這種情況,最好是誰也不要相信。
拖著包裹著石膏的腿,陳歌和二號病人來到走廊拐角,當他看到張敬酒的身體后,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張敬酒趴在走廊拐角,他的雙臂和雙腿被拗斷,形成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
寬松的病號服根本遮不住他身上的傷,這個可憐的家伙全身浮腫,皮膚表面還能明顯看到針孔。
“張敬酒?”陳歌輕聲呼喊張敬酒的名字,或許是陳歌的聲音喚醒了張敬酒的記憶,他掙扎著睜開眼睛,嘴唇張開,似乎是在說快逃。
握住張敬酒浮腫的手,陳歌想要將張敬酒扶起,可是他自己一條腿上還打著石膏,根本做不到。
“我來吧。”二號病人想要背起張敬酒,他抓住張敬酒的手臂,正要用力,忽然發現張敬酒的腹部和胸口滿是血污,病號服已經被浸濕。
“血?”二號病人立刻撕扯開張敬酒的上衣:“創口很小,深度極深,類似匕首刺傷,但是傷口邊緣極不規則,五個創口保持著固定的間距,這是用什麼東西刺傷的?”
二號病人因為職業原因,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的是各種兇器,陳歌站在旁邊伸手比劃了一下,他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二號,你看這傷口像不像是五根手指抓進了肉里?”
陳歌不說還好,他說完之后,二號看他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
非常奇怪,陳歌的指距和傷口間距完全吻合,換句話說,陳歌的手指可以完美刺入張敬酒的傷口,感覺就好像這傷口是陳歌留下的一樣。
“怎麼回事?”孫醫生是第三個走出病房的人,其他病人也都跟在后面,高醫生是最后一個走出病房的。
說來奇怪,高醫生離開病房之后,就一直在看表,似乎特定的時間會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有人受傷了!大量失血,我們現在要立刻將他送到急救室!”二號病人簡單包扎了一下傷口:“傷口在腹部和胸口,不能背,趕緊去找擔架!誰過來和我一起攙著他!”
“急救室在第四病區,我帶你們過去。”孫醫生也沒廢話,他讓五號病人和二號病人抬起張敬酒,在前面領路。
人命關天,大家急著想要救張敬酒,跑的很快,腿腳不好的陳歌慢慢落到了隊伍后面。
他和高醫生并排走著,當他放慢速度的時候,高醫生也會放慢速度,對方似乎是有意要走在最后。
“高醫生,今晚的治療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本的治療是在病室當中,但隨著意外不斷發生,這次治療似乎開始失控了。
陳歌現在也不太確定,自己正在經歷的這些是高醫生的治療方案,還是醫院里真的出了大問題,畢竟前幾個晚上醫院里都不太平。
無論陳歌說什麼,高醫生都沒有開口說話,他離開病房之后,除了偶爾低頭看表外,一句話也不說。反而是孫醫生突然開始活躍了起來,感覺就好像是一直壓制他的束縛被解開了一樣。
“高醫生?”陳歌輕輕拽了一下高醫生的手臂,對方抬起那張沒有任何感情的臉,冷冰冰的看了陳歌一眼。
耳邊回響著嘀嗒嘀嗒的聲音,就算醫院外面狂風暴雨,這機械表走動的聲音還是清晰傳出陳歌耳中。
“這表走動的聲音肯定有什麼寓意,等會要想個辦法把高醫生的表搶過來。”
陳歌就走在高醫生身邊,他偷偷盯著遠處的病人:“按照高醫生剛才在病室里講的故事,我有很大的概率是兇手,也就是說在高醫生的故事里我會殺了其他病人。”
“醫院一直想讓我殺人,而且還是要殺特定的人,這麼做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們是想讓我內疚?”
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陳歌又看向了孫醫生:“這個孫醫生又是什麼情況?他為什麼要幫我?醫院想讓我感到內疚的話,肯定會讓我親手殺死親近的人,如果說這個孫醫生跟我關系很好的話,那為什麼我別的朋友都是病人,他卻混成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