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就是這里,等會進去以后,你一句話都不要說,獨眼脾氣古怪,說不定會對你不利。”左寒停在了四樓的舞蹈室門口,他交代了陳歌幾句話之后,推開了舞蹈室的門。
刺骨的涼氣撲面而來,當陳歌看見舞蹈室內部的場景后,他的雙肩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心臟也怦怦直跳,似乎自己以前曾來過這里,這個地方對自己非常重要。
寬闊的舞蹈室,墻壁上張貼著臉被挖去的榮譽照片,舞蹈室盡頭立著巨大的全身鏡。
所有窗戶被木板封死,舞蹈室中間還擺放著幾把椅子。
密閉的房間,顯得陰暗、壓抑,還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哀傷。
左寒從口袋里取出一把小刀,輕輕劃過臉頰上的傷口,他左眼的孔洞里開始滲出鮮血。
鮮紅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左寒拿著小刀坐在了椅子上:“我來完成和你的約定了。”
舞蹈室內溫度再次降低,窗戶上的木板發出碎裂的聲響,舞蹈室盡頭的鏡面也開始出現裂痕。
片刻后,舞蹈室內沒有任何異常,但如果看向那巨大的鏡面就會發現,鏡子里的舞蹈室當中出現了一個身穿校服的獨眼女人。
鏡子里,她忽視了正在放血的左寒,此時就站在陳歌身后。
脊背仿佛被冰塊凍住,陳歌連最基本的回頭都無法做到。
“來和你做交易的是我!”左寒用僅剩的那只眼睛盯著鏡子,他有些困惑,獨眼從來沒有對某個人如此感興趣過,陳歌身上到底有什麼在吸引著她?
或許是聽到左寒了聲音,鏡面上開始浮現血字——給我七條人命,我會進入醫院,幫你取出病例單。
七條人命換取獨眼一次出手,看到這一幕,陳歌微微皺眉。
藏身在廢校當中的獨眼,非常符合他心目中對厲鬼的印象,殘忍、陰冷、恐怖、玩弄著人性。
“七條?昨天我們不是說好,我將自己的生命獻給你,你進入醫院幫我偷出一號病人的病例單?”左寒站了起來,鮮血順著左眼的傷口流出,他滿臉都是血,看起來很是恐怖。
鏡子里的獨眼女人一直站在陳歌身后,她揮動自己的手,鏡面上又出現了新的文字——或者你們還有另外一個選擇。
“你們?”看到獨眼的用詞,左寒已經產生了不好的預感:“什麼選擇?”
鏡面上的裂痕越來越多,幾個猙獰的字體悄然浮現——給我陳歌的左眼!
看到鏡面上流血的文字,陳歌和左寒都感覺不妙。
“她怎麼知道我叫陳歌?”陳歌心中很是疑惑。
左寒也有些不解,獨眼對陳歌的渴望要遠超過自己:“陳歌的一枚眼珠能和七條人命等同?”
這血淋淋的交易籌碼讓左寒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在鏡面和陳歌之間移動。
舞蹈室內沒有人開口說話,大家都在權衡利弊。
坦白說陳歌也非常想要看到一號病人的病例單,他隱隱感覺一號病人和那個被裝進七個罐子里的小孩有關,是破局的關鍵。
“如果我把左眼給你,你可以保證從醫院里帶出一號病人的病例單嗎?”陳歌不清楚獨眼的實力,在他看來醫院深不可測,幾乎沒有人能夠單獨對抗。
片刻后,鏡面上浮現出了一行血字——不能,但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
獻出左眼,還無法保證可以獲取病例單,陳歌猶豫了。
“陳歌,交易取消,我們走。”左寒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的目光緊盯著陳歌,給了陳歌一個眼神示意,然后起身就準備離開。
兩人剛一動身,舞蹈室的門就被關上了,屋子里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但是陳歌和左寒卻感覺自己好像要被碾碎了一樣。
“留下一樣東西,你們才可以走。”鏡中的獨眼女人站在血字當中,她滿是疤痕的蒼白手臂緩緩抬起,陳歌的身體開始控制不住的朝鏡子走去。
“陳歌!”左寒抓住陳歌的肩膀,但是他根本攔不住陳歌,被拖拽著一起來到鏡子前面。
看著鏡中的獨眼女人,陳歌內心感覺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這個場景,陌生的是眼前的人。
獨眼女人抬起的手臂向前探出,觸碰到了鏡面,血色滌蕩,那條滿是疤痕的蒼白手臂穿透了鏡子,抓向陳歌。
瞳孔縮小,陳歌眼中的獨眼女人和另外一道身影緩慢重合,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念出了一個名字:“張雅?”
聽到這個名字,獨眼女人伸出去的手停了下來,她原本抓向陳歌心臟的手懸停在半空,最后只是取走了陳歌的一根頭發。
鏡面上的所有血字全部消失,獨眼女人深深的看了陳歌一眼,走進了鏡子深處的世界。
舞蹈室里溫度恢復正常,左寒站在陳歌身邊,他滿臉是血,幾乎不敢相信殘暴的獨眼就這樣放過了自己和陳歌。
“你是不是以前認識獨眼?我怎麼感覺她剛才在某一瞬間,產生了害怕的情緒?”
“先離開這里再說。”獨眼女人在鏡子里出現的那一幕,觸動了陳歌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