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最深處的第三病棟內部非常詭異,墻壁上寫著各種各樣的詛咒,房間里擺放著鋼鐵焊接的牢籠,這根本不像是醫院,更像是一個用來囚禁犯人的監獄。
“門、窗戶……”門楠憑借著腦海中零星的記憶片段,來到了第三病棟三層。
漆黑的樓道里沒有一絲光亮,寒意逼人,仿佛是深海巨魚的食道。
“別讓我打頭陣啊!我只是個孩子!”一直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門楠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抓著老周和陳歌的手,臉上久違的露出了天真的表情:“一起進去吧。”
陳歌沒有拒絕,他全身的每一根精神都已經繃緊。
進入長廊,時間流速仿佛變慢,無數慘叫和哀嚎聲從墻壁中滲出,這地方帶給陳歌的感覺比廢校和荔灣街都要危險。
不知道走了多久,門楠停在了一扇刻滿了詛咒文字的門前,他心有所感,抬手輕輕推動房門。
可就在他的手指觸碰到門板的瞬間,那門上的黑色文字仿佛全部活了過來一樣,涌向門楠。
看著弱不禁風的門楠這時候表現出了遠超常人的果斷,他直接用血絲劃斷了自己的手指。
斷指在掉落的過程中就被黑色文字吞食,門楠臉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切,他揮了揮手,血色又交織出了一根新的手指。
“她比我要強一點。”捂著自己的手,門楠退到了老周和陳歌身后。
房門剛才已經被門楠推開了一道縫隙,吃一塹長一智,陳歌拿起地上畫著人臉的枕頭,用它將門推開。
隨著門板慢慢打開,走廊里的那些詛咒文字全部沸騰了,它們化為黑紅色的絲線,如同巨型蜘蛛編出的網,將整個第三病棟封鎖。
門窗全部被封死,后路完全被切斷。
在幾人慌神的時候,病棟內所有的哀嚎和慘叫聲全部消失。
死一般的寂靜里,忽然出現了一個腳步聲。
那是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
尖細的高跟,踩在滿是鮮血的地板磚上,踩著一張張被詛咒扭曲的臉,來到了幾人身前。
“咒女?”
看著眼前的紅色高跟鞋,幾人動都不敢動,對方散發出的恐怖氣息要遠超獨眼和緋紅。
“她們不是同等級的存在嗎?為什麼咒女會如此可怕?”
陳歌在獨眼面前敢隨意走動,在緋紅面前敢說話交流,但在咒女身邊,他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壓制力,似乎只要她愿意,可以在眨眼間殺掉這里的所有人和厲鬼。
走廊里越來越壓抑,陳歌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被壓垮,在所有人都要承受不住的時候,一直躲在后面的門楠走了出來。
最為瘦小的門楠站在了幾個大人面前,他此時的表現讓陳歌刮目相看。
不愧是平安公寓最強厲鬼之一!
老周想要阻攔,可惜已經晚了,門楠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身后血絲飄動,強忍著不安,來到了紅色高跟鞋身前。
明亮的眼睛望著那雙滿是血色的鞋子,門楠用盡了全身力氣,開口問道。
“你是我媽媽嗎?”
第三病棟給了門楠家的感覺,大部分記憶消失,他只是依稀記得自己和母親曾在這里住過。
帶著期待,門楠渴望紅色高跟鞋的回應,可就在下一刻,他就被詛咒編織的絲線甩到了一邊。
流露著危險氣息的文字刻印在了老周、唐駿和左寒身上,幾人全部倒地不起,只有陳歌還站在原地。
一步一步向前,那雙紅色高跟鞋在意的似乎只有陳歌。
冰冷刺骨的手觸碰到了陳歌的心臟,他的心幾乎在瞬間停止了跳動。
紅色高跟鞋好像在確定什麼,她觸碰過陳歌心臟之后,整個病棟里的詛咒絲線沸騰了起來,她仿佛終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無法反抗,當陳歌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他看見自己身前站著一個身穿紅衣的女人。
這女人的外衣上滿是詛咒編織出的人名,露在外面的慘白色皮膚被黑紅色的繃帶包裹,腳下踩著一雙刻印有某種特殊紋路的高跟鞋。
“咒女……”
陳歌不由自主的說出了這個最恐怖的名字,可就在下一刻,他手臂上的血管開始扭曲,細密的黑色絲線在他的皮膚表面上形成了一個個猙獰的文字。
“那不是我的名字。”
咒女想要說的話,如同無法擺脫的詛咒一樣,浮現在了陳歌身上,他都不知道對面是怎麼做到的。
勉強保持冷靜,陳歌看著自己手臂上的黑色細線,忍受著劇烈的痛苦:“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不過我感覺我們以前應該認識。”
“我也失去了部分記憶,比如我的名字。”黑色細線在陳歌的血肉上扭動,不斷形成新的文字,那場景看著非常詭異:“我通過給自身下咒,知道我的記憶是在醫院里失去的,我找遍了所有廢棄醫院,抓了數位病人和護工,但都無法找回自己的記憶。”
“讓你失去記憶的元兇就是新海中心醫院,我們的記憶都是在那里失去的,它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陳歌已經習慣了疼痛,他語氣并沒有發生太大的改變:“想要找回記憶,就要進入醫院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