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恐怖的氣息,不是單一某位兇神可以比擬的。
“還差一些,我的家人們,現在輪到你們來保護我了。”血衣院長揮動手臂,“天堂”之中那些永遠只會微笑的大人和小孩開始主動走向血海。
不笑是院長制作出來的家人,他們和院長之間存在著某種特殊的血緣關系,這是一種被詛咒的血,他們終生無法擺脫,不管再痛苦也只能露出微笑。
他們所做的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院長覺得天堂里應該充滿笑容。
沒有自己的表情,所有人面帶微笑跳入血海,他們用生命化作一條條血絲。
這血絲代表著家和血親的束縛,它們在血海中游動,然后刺入了陳歌父母的身體。
“世間萬般痛苦,千般磨難,唯有家人能攻破他們的心房。”血衣院長看著自己家人們送死,他眼中毫無波動:“我實在無法明白,不笑的家人又有何用?”
隨著血絲不斷刺入陳歌父母的身體,院長身上的氣息在不斷增強,他以自己家人的命為代價,將滿含詛咒的血液注入陳歌父母的身體。
對于家的執念成為了陳歌父母唯一的弱點,為了針對這一弱點,血衣院長從十年前開始,不斷制作出了一個又一個符合他要求的家人。
可以說不笑的存在,就是為了這一天。
看到這些,陳歌牙關緊咬,他身邊的無數紅衣也早已對血衣院長發起了進攻。
院長是陳歌的生死仇敵,也是讓高醫生家破人亡的元兇,兩任怪談協會會長全部殺紅了眼睛。
龐大的尸山血海被紅衣圍攻,一塊塊血肉被撕碎,在所有人都瘋魔之際,小孫悄悄靠近那片血海。
他穿著染血的白大褂,目光掃過一位位不笑,最終在尸體拼合成的房間角落看到了一個小孩。
那孩子穿著一件破舊的深藍色雨衣,獨自縮在陰影里,他臉上滿是淚痕,嘴巴卻保持著笑容。
“找到了!”
小孫踹開了攔路的殘肢,正要過去,一個嘴角被刀子割裂到耳根的怪人從尸堆中鉆出。
“孫醫生,你可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這個不笑陳歌見過,當初在荔灣鎮,他曾和陳歌坐著同一輛末班車進入了門后。
“放心,我老板記得你,還常常提起你們在荔灣鎮聯手干掉影子的事情。”小孫抱起身穿藍色雨衣的小孩,朝身后招手:“院長現在已經顧不上你們了,盡量去救更多的人吧,院長不是你們的家人,為他死不值。”
尸山深處,一個個不笑改變了方向,當有一個人開始逃跑的時候,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想要逃離。
小孫沒有停留,他抱著那小孩快步遠離尸山,跑到了醫院底層正在崩塌的某個房間。
拆去房門,屋內傳出了一個陌生的聲音。
“孫醫生?是你嗎?”
“吃賤、吃黃泉,馬上帶所有人過來,這里要被毀掉了。”孫醫生朝著漆黑的屋內喊道,不一會,十幾位活人從小屋深處跑出。
他們之中有穿著病號服的病人,有穿著醫院制服的“吃”姓人,他們雖然出現在門后的世界里,但他們確實全都是活人。
這批人被小孫救下,此時浩浩蕩蕩跟隨在小孫的身后。
“你們幫過我,所以我一定信守承諾,這是老板教給我的道理。”
陳歌這邊的孫醫生在保護門后的好人,血衣院長卻想要殺掉所有門后的家人,這一幕被無數弱小的執念和陰魂看到。
沒有人愿意白白送死,也沒有厲鬼愿意遭受詛咒魂飛魄散,血海當中的血絲數量逐漸減少,醫院底層勉強維持建筑根基的紅衣和厲鬼都開始逃離。
他們不相信陳歌,也不愿意幫助院長,趁著院長的注意力被吸引,他們悄悄退到了建筑邊緣,就等著詛咒牢籠破碎的時候沖出去。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血衣院長察覺了有不笑逃離,他手指輕輕彎曲,一根根血絲如琴弦般崩斷,他每斷開一根血絲,就會有一個不笑栽倒在地,身體變為怪物,無數黑色詛咒從其內臟鉆出。
大敵當前,院長依舊不愿意放過自己的家人。
絕大多數不笑停下了腳步,實力最強的幾個不笑似乎提前和小孫計劃好了,他早已換了身上的血,此時雖然也遭受了詛咒,但還能勉強撐住。
“這就是家人?拼了命也要逃出我親手打造的家?”院長的血衣之上浮現出了七張人臉,那似乎是他的七個孩子。
這七張臉不斷發出慘叫,他們時時刻刻都在詛咒著院長。
沒人知道院長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就算是小孫也只是探聽到了一些傳聞,因為某些原因,院長親手殺掉了自己所有的家人。
醫院里那些半人半鬼的不笑,大多是院長用家人血液制作而出。
他真正家人就在他的身體當中,成為了詛咒的根源。
“被遺忘的記憶沉積在噩夢的深處,形成了無邊無際的黑霧,人們總是以為痛苦可以被忘記,其實痛苦一直都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