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跟以前一樣,還是拿著我當傻逼。
不過,這事兒于我也沒壞處,第一,我就差二十萬了,這錢要是一步到位,不管我這出了什麼事兒,老頭兒那我就能放心了,這種活可不是每天都能碰上的。第二,這事兒聽上去并不難辦,估計就是邪祟不認識回家路,送一送就行了,我現在連青氣都望得到了,不至于能難得倒我。
唯獨有一點,就是安家勇這王八蛋一肚子壞水,別跟高中那會一樣,挖坑讓我跳。不過為了老頭兒,刀山火海我也敢上,他算個屁。
我就笑了笑,說可以,那照著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咱們再加上一條,我要是看好了,你不光給我二十萬,還得給我磕三個頭,說三句謝謝李大師,我得發朋友圈里給客戶當反饋。
我們這一行根本沒這個規矩,不過這三個頭,是他欠我的。
安家勇咬了咬后槽牙,眼神像是要殺人,高亞聰連忙說:“咱們都是同學,沒有必要開這種玩笑……”
我笑了笑:“是啊,我就是開個玩笑,不敢就算了。”
可安家勇被我激了,一拍桌子,說可以,簽合同吧!
安家勇開車來的,是輛奔馳級,剛要上車,我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從街角轉了過去。
那是個十分細瘦的背影,走路扭來扭去的,仔細一看,臥槽,她身上就帶著淡淡的青氣!
我想起古玩店老板的話,立馬就想追上去看個究竟,可這個時候,安家勇拍了我肩膀一把,說:“你沒見過奔馳啊?愛看你就多看兩眼,看在老同學的份兒上,你跟我車自拍一下也不要緊。”
我甩開他再看過去,街角的人影就消失了。
我不由一陣失望,只好上了車。安家勇以為我嫉妒他的車,起步的時候故意秀了秀推背感:“沒我們你這輩子坐不上奔馳吧?還不好好謝謝我媳婦,夠你吹兩年牛逼了。”
高亞聰跟著笑了起來,一副很天真的表情——跟那會兒一模一樣。
程星河瞅著高亞聰,卻露出個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像是看見什麼了。
到地方一看,車行占地面積還真不小,里面密密麻麻排著好多車,第一次進去真能迷路。而且那車看上去狀態也都不錯,牌子上標的價格也都很實惠,要是我有錢我都想買一輛。
就是進門鋪面一股子涼氣,跟開了中央空調似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再觀了觀形,我就知道這里為啥鬧邪祟了——大肚小嘴存陰氣,這是個陰地,叫葫蘆地。
要是拿來養小鬼練行尸什麼的倒是正合適,陰氣易進難出,弄點歪門邪道事半功倍。這種地不常有,經常有人大價錢求,三舅姥爺說過,用陰地的都不是正經人,有上門請你找的可千萬別答應,踩到了哪個陰穴,也別聲張出去,不然很可能虧損功德。
于是我就沒吭聲,觀形完畢就望氣,果然,看到了一股子黑氣。
這股子黑氣又濃又重,還混著一點赤色,這叫兇上加血,看來這個女人死的確實很暴,加上在這個陰地里一養,怨氣越來越重了,再不收拾,還真會出大事。
而這個時候,程星河像是有點意外的“咦”了一聲。
我問他看見啥了?他瞇著眼睛笑了笑,說咱們跟她還挺有緣分,又見面了。
啥意思,還是個熟人?可我跟他剛認識多長時間,上哪兒共同的熟人去?
他習慣性手心朝上沖我伸過來,我把他手打掉,心說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順著那黑氣一找,我就發現了黑氣最重的位置——一輛鮮紅色的保時捷跑車。
這時安家勇有點不耐煩了,說你會不會看啊?來了之后光瞎逛當,也沒羅盤,也沒點黃紙燒香什麼的,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你英叔電影看多了吧?你這雞屁股大的破地方根本就不配用羅盤。
我就指著那輛保時捷問,是不是這輛車到了這里,就開始鬧邪了?
安家勇一愣,算了半天一拍大腿:“媽的,還真是!”
這車是個事故車,車主是個年輕女人,死于車禍,腦袋從前擋風玻璃撞出去,當場死亡,但出人意料的是車除了擋風玻璃竟然沒什麼損傷,就到了他這來了。
高亞聰這就抱怨,說早讓你排查一下兇車,你就是不聽,把它倒手了就沒這麼多事兒了。
安家勇說兇車多了去了,我哪兒知道是這一輛。接著就問我們能不能搞定。
這死人確實兇,不過,俗話說咬人的狗不叫,殺人的鬼不鬧,像這種死人,一般是因為沒有親人給燒紙,所以找不到回家的路,就流浪在外,試圖引起人關注送她回陰陽路。
于是我就蹲下點了貢香——她平時肯定吃不到香火,現在給點個貢香,就等于請流浪漢吃大餐一樣,她肯定會來,問清楚了籍貫,一送就行了。到時候老頭兒的事兒就終于落聽了,我就凈等著安家勇給我磕頭吧。
果然,沒多長時間,我就聽到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聽得人腦瓜皮發炸。
高亞聰立馬抱住了胳膊,安家勇想起了之前的遭遇,也臉色發青,撂下一句你給我好好看,帶著高亞聰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