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手不知道從哪兒伸了出來,攥在了我的手腕上。
這只手油膩膩的,沾著點椒鹽。
程星河的頭從一面窗戶里探出來,嘴里還嚼著點臘肉。
我大吃一驚:“你怎麼來了?”
這貨不是在醫院睡覺嗎?
程星河瞅著我,痛心疾首的說道:“你說話講不講良心,我不是來救你的,還能是來偷臘肉的?”
我看像。
等安全著陸,我的心又提起來了,這女的身手了得,不會還要鐵面無私的抓我吧?我一個人不是對手,不知道加上程星河能不能夠用。
那女的似乎看出了我是怎麼想的,說道:“你放心,我看出來了——你不像是賊,我信你。”
是啊,天底下哪兒有救捕快的賊呢!算她有點人性。
對了,珠子還在我這,最多我還給她。
可想到了這里,我才傻了眼——媽的,珠子剛才還含在嘴里,什麼時候沒的?那玩意兒也不小,我竟然怎麼咽的都不知道?
我只得不好意思的說:“要不,等我上廁所上出來再還給你吧,放心,到時我給你沖干凈了。”
姓杜的臉色一青,勉強說道:“不用了,那蛟珠……出不來了。”
我胃里是胃酸,又不是硫酸,按說溶解不了吧?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江瘸子和我這不到四十天的命,我就問姓杜的:“既然你們來了,那我正好就問問,你們跟九鬼壓棺……”
可這話沒說完,我就覺出程星河偷偷踩了我一腳,顯然是不想讓我說。
咋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機會好嗎?
可姓杜的已經聽出來了:“你也知道九鬼壓棺的事兒?”
我多了個心眼,就模棱兩可的說道:“算是吧,聽說九鬼壓棺底下的東西被你們天師府給放出來了……”
“不是。”姓杜的斬釘截鐵的說道:“那東西確實已經被人帶走了,但我們也正在抓那個人——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來歷,為了那個東西,連命都不要了。”
我后心頓時涼了——我,就是帶走那個東西的人。于是我就問她這是什麼意思?
她就告訴我:“按理說那東西根本出不來——除非有一個特殊命格的人,以自己的身體為容器,把它帶出來,那東西只要在那人的身體棲息四十九天,就以那人的命為血祭,重獲自由了。”
所謂的特殊命格,就是辰年辰月辰日辰時出生的?
我壓住越來越緊的心跳問,那如果找到那個容器,你們怎麼辦?
她輕描淡寫的回答:“活埋回九鬼壓棺地,把風水局修補上。”
第20章 懷胎十月
我差點沒站住——活埋?
程星河望著我,以一種“你看吧”的得意表情看著我。
媽的,幸虧沒說出來,不然我豈不是要當兵馬俑?而且……之前那些人都沒活過四十九天,難道是他們下的毒手?
我就提著心問姓杜的:“那……你們已經活埋多少個容器了?”
姓杜的眉頭一皺:“九鬼壓棺是前幾天才破的,之前我們一個也沒抓過。”
那就奇怪了,那張勝才那種辰命人,是怎麼死的?
我大著膽子又問了一句:“抓到容器,非活埋不可?是不是,可以把那個東西從容器身上驅趕出去?”
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好歹是個人命啊!
姓杜的斬釘截鐵:“不可能,那東西一旦上身,就會和容器合二為一,趕不出去,再說,九鬼壓棺關乎很大的風水局,那東西一旦被真的放出來,麻煩就太大了,我們沒法冒這個險。”
而她們之所以這麼緊張蛟珠,也是因為,那個蛟珠是九鬼壓棺里的東西,算是他們抓容器的線索。
說完她看向我:“你問這麼多,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我一后背雞皮疙瘩頓時就炸了,連連搖頭:“沒有沒有。”
她很認真的看著我:“李北斗。”
“嗯?”我條件反射應了一聲,難道她看出我撒謊了?
她寒潭似的丹鳳眼再一次映出我來:“我看上你了。”
我的心立馬跳了起來,臥槽,她這是跟我表白了?難道她對我一見鐘情?這是不是有點快?
還沒等我回答,她就給了我一個名片:“最近我們非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你要是愿意,到這里找我。”
我一下傻了眼,讓我進天師府?我去干啥,賊喊捉賊嗎?
但我立刻就想起江瘸子來了,照著汪晴晴的話,這破局的始作俑者江瘸子,不也是天師府的人嗎?
我就問:“你們天師府,有沒有一個姓江的瘸子?”
他才是真正的破局人啊!
她一聽,鳳眼里頓時多了一抹狡黠:“天師府姓江的很多,我不是全認識,如果你想找這個人,自己來天師府查。”
這個時候,她的手下來了,她撂下一句“等你消息”,纖細的身材一轉,就出去了,空氣只剩下那種神秘的木質香氣。
程星河撞了我肩膀一下:“你魂是不是跟杜蘅芷走了?”
杜蘅芷?我這才回過神來,看見名片上就是這三個字。
程星河一邊嚼著不知道從哪里找到的臘肉,一邊說道:“我勸你可別迷上她——她雖然年輕,卻是天師府的首席風水師,出身也是風水界最有名的西川杜家,跟珠穆朗瑪一樣,難以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