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那個小鬼,程星河才有救。
那個東西還真出來了!
少女也覺察出來了,對著那個東西大罵,那個東西閃避過去之后,不敢出來了,少女就豎起眼睛,挑釁的盯著我。
真是個硬骨頭啊!
我眼瞅著那個泥人的脖子,跟定時炸彈的倒計時一樣,越來越短,心里也就越來越著急了,說道:“這次對不住了,我朋友不能死。”
少女挑起了眉頭,像是不知道我要做什麼,我直接伸手在他身上找了起來——她沒有帶“非洲腰鼓”在身,可那些小鬼的尸骸肯定在她身上,我非得找出來不可。
少女一臉難以置信,臉立刻就紅了,皮膚也瞬間燙手,歪過頭,就罵了起來,勉強聽得懂,大概是說我不要臉什麼的。
臉又哪兒有命重要呢?
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跟個姑娘有種接觸,心里也砰砰直跳,不過說也奇怪,瀟湘好像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竟然沒讓我指尖劇痛。
終于,我摸到了一串小葫蘆,可這下犯了難——小葫蘆那麼多,哪一個是那個紅衣小鬼的尸骸?
一個弄錯,少女可就要倒霉了。
我讓她說,她當然不肯,說是死了也絕不便宜我。
看了看時間,離著能望氣還有半個小時——可我已經等不來那半個小時了,泥人脖子上的紅線,眼瞅就合上了。
而這個時候,那個少女死死盯著那串葫蘆其中的一個,顯然十分緊張。
我心里一動,難道,她是怕那個葫蘆被我發現?
我順著她的視線,就把那個黃色的葫蘆給拆下來了。
果然,她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盯著我:“你敢……”
按理說,這就八九不離十了,可我轉了手,打開了另一個小葫蘆。
少女一愣,像是完全沒想到我會這麼做,難以置信的盯著我:“你……”
是啊,她的演技是挺高超的,心思也是挺毒,我差點都被她給騙了,可惜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剛才就發現,這些葫蘆里面,只有一個帶著一絲干涸了的水痕。
程星河跟我說過,那個穿紅棉襖的小姑娘,身上往下滴水,很有可能是淹死的。
眼瞅著那泥人脖子上的線就要合攏了,我心說賭就賭了,一下把那個葫蘆拆了下來。
少女立刻一聲尖叫,一道帶著水腥氣的煞氣沖著她就撲了過來,我看準了,灌上了全部的行氣,奔著那個煞氣就砍了過去。
七星龍泉的煞氣是前所未有的大,那道煞氣應聲而斷,那股子水腥氣大到了極致,開始慢慢變淡了。
少女顯然知道發生了什麼,大聲喊了一聲“阿珠”。
這是那個紅衣小孩兒的名字?
我看見那個泥人脖子上的紅線慢慢的往下退,接著,消失了。
我瞬間松了一口氣——這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媽的,終于趕上了。
少女怨毒的盯著我,大聲說道:“你為麼子懂陰面方術,你也是陰面先生莫?”
我搖搖頭,說我哪兒懂。
少女厲聲說道:“當了表子立牌坊,你若是不懂,哪里知道這莫多?”
我頓時一愣——這都是老頭兒教給我的,不是常識嗎?
還是說,老頭兒他……
那少女忽然哭了:“我阿爹,說了給我帶蜜子糕回來,可他那一趟,再也沒得回來。”
這個聲音讓人心里惻然,我忽然想到,她還有個爹可以哭一哭,我連我那個王八蛋爹的模樣都不知道。
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咬牙說道:“今天運氣不好,掉在你的手里,你要殺就殺,我跟阿爹團聚也好。”
我卻擺了擺手:“你走吧。”
少女像是聽不懂我這話,頓時一愣:“你麼子意思?耍我莫?”
我說我耍你干啥。
小白腳不知道從哪兒跑了下來。對著我就咪咪叫,意思像是勸我,這個少女怕是個后患。
少女也皺起眉頭:“你不怕我再殺你?”
我說你爹是因為我死的,我總不能滅了你們家門吧?這次放你,算還你一命,你要找隨時來找我,我還完這一命,你再來,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因果還是得弄清楚了的好。
少女像是想不明白,喃喃說道:“我們西川,沒得你這種怪人。”
那就對了,我又不是西川人。
少女重新站起身來,對著我,忽然笑了:“那就好咯……”
那個笑,不懷好意!
果然,那個小姑娘抬了抬手,“唰”的一聲,剛才倒地的行尸猛然全站起來了。
“那我今天,就不讓你走出這個門。”
小白腳嘶聲大叫,我則一把抱起小白腳,伸手把高老師給我那個小葫蘆給砸地上去了。
“乓!”
一股子黃煙升騰而起,跟煙霧彈一樣,一下就把這里給籠罩了起來。
我一聞這個味道,暗暗叫好——高老師這些年的野藥,還真沒白賣,這是香灰混雜朱砂做的,恐怕還是香火鼎盛的大廟的香灰,專克行尸!
小姑娘被嗆的說不出話來,我方位記得熟練,抱著小白腳就跑了,臨走的時候,給一個棺材上放了一把火。
這里到處都是尸油,點火就著。
我可不能真的傻到讓小姑娘再去商店街找我算賬,先弄她個元氣大傷再說。
等我帶著小白腳走遠,停車場已經開始火光沖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