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剛才還面紅耳赤的,一聽這話,瞬間臉色就白了——能大半夜冒險給他娘弄瓜的,自然是孝子了。
果然,小伙子這才期期艾艾的說道:“俺說了,你可別說是俺說出去的——鬧大旱之前,村里就來過一次外地女人,就是二柱子他婆娘。”
“二柱子?”我連忙問道:“他不是被城里女朋友甩了,精神受刺激了嗎?還有婆娘?”
第67章 無底深洞
小伙子連忙點了點頭:“是真的,俺看見坐金杯來的,派頭大的很,俺還想去喝喜酒哩,可惜婆娘不讓鬧洞房,你說這城里人事兒就是多,俺們上別處喝喜酒,都能摸摸新娘伴娘的屁股啥的。”
程星河習慣性又給他來了一巴掌:“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低俗?那婆娘現在怎麼樣了?”
小伙子答道:“快別提了,人家城里人能瞧得上俺村這土坷垃地?沒多長時間就走了,俺們問二柱子撒種沒得?二柱子就發癲,村長說以后誰也別提這一茬,不然刺激的二柱子犯了病,誰家就得養著他。”
程星河恍然大悟,說原來那個杠精是這麼得的道。
我琢磨了起來,那旱魃難道是二柱子那城里媳婦變的?可城里媳婦怎麼會死在無底洞,她又有什麼怨氣讓自己成了旱魃?
程星河拉了我一下:“小哥,你也別琢磨了,我看出來了,那個旱魃能耐不小,又開始吃年輕人,估摸已經成了氣候了,讓杜蘅芷再找一個堵槍眼的吧,咱們還得留著命找江瘸子。”
那哪兒行,天師府是最后一絲希望了,萬一江瘸子就在天師府呢?
而且,現在旱魃每天都要吃一個人,她和小伙子的事兒今天被我們給攪黃了,她肯定還會去吃別人,我們得在她吃人之前把她找出來。
從被旱魃吃的人來看,就能看出旱魃的等級——一開始,她是一個月吃一個老人,后來變成一周吃一個中年人,現在變成一天吃一個年輕人,可見力量是越來越大,連陽氣都不怕了。
三舅姥爺當年拍散清水旱魃的時候提起過,幸虧那個旱魃還沒開始吃人,這旱魃食老人者,銅皮鐵骨,食中年者,刀槍不入,食少年者,無堅不摧,確實越來越棘手了,再到了食孩童者,那還不無敵無畏了,保不齊連舌尖血也不怕了。
我就問那個小伙子:“你們村幾個年輕人被吸了?”
那小伙子回答道:“差不多六七個了吧。”
行尸邪物,七為一成,要是吃了六個,那她就還差一個年輕小伙子就要開始吃小孩兒了。
我就去瞅程星河。
程星河讓我看的渾身發毛,起了警惕心:“你看我干啥?”
我說道:“那旱魃現在想吃人,你幫幫忙,在這里溜達溜達,引出她來,我解決她。”
程星河一下不干了:“李北斗,你是真不拿我當個人啊!剛才那個旱魃的能耐你也看見了,讓我當魚餌,怎麼不讓我直接送死?”
我說你放心,剛才正好探出虛實了,這次咱們做好萬全準備。
說著我就回頭問那小伙子,村里有黑狗沒有?最好是咬過人的。
小伙子連連點頭,說這樣的狗哪個村都有。
我就讓他幫幫忙,準備三個東西,一個是黑狗血,一個是漁網,還有一個,是幾十年的老桃木。還有,就是把全村小伙子都聚集起來,誰也別落單。
最后我在他耳朵邊又交代了幾句,小伙子一拍大腿說好弄,還挺麻利,趕緊就幫我辦了。
程星河一萬個不愿意,但到最后,他還是抱著胳膊,硬著頭皮走在了瓜地邊,我則涂了燃犀油,遠遠的在田埂下面貓腰跟著他。
貓腰走是十分難受的,不大一會兒渾身就酸了,可堅持的我都羅鍋了,還是一點旱魃的影子都沒看到,我心說難道旱魃學精了,不出來了?
我心里不禁有點著急,也不能夠啊,她還差一個年輕人沒吃,難不成要半途而廢?
程星河也溜達累了,一會兒一瞅我,眼神里都是怨念,我一尋思,難道是程星河穿得太多,身上陽氣不夠吸引人?
我就示意他,也跟瓜農一樣,光光膀子,展現點男性魅力。
程星河做了個“加錢”的口型,就把恤給脫了,還擺了幾下勁霸男裝的姿勢,看著別提多可樂了。
正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了“簌”的一聲響,立馬沖著那邊看了過去,正看見一個影子從樹上翩然轉身,出現在了程星河面前。
她的臉被樹的黑影遮擋住了,看不清楚,但是那個身材,足夠把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迷的七葷八素。
程星河看見了,背過手,就對著我的方向勾了勾手指,意思是正主來了,還不快抓?
我卻壓住了身子,心說你得再扛一下。
這魃反應是非常快的,我現在過去,不是打草驚蛇嗎?
程星河沒想到我這麼耐得住性子,手指頭開始有點微微顫抖,那個魃開始對他越走越近,程星河也不敢后退,只能直愣愣的對著那個女人。
那女人露出面孔,確實挺漂亮的,不過比杜蘅芷還差得遠,更別說比瀟湘了,她本來對著程星河微微一笑,我趁著這個機會,把手機的雞叫聲調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