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那些村民一聽,就看向了村長和二柱子,一臉難以置信:“村長,先生這話啥意思,你們跟這旱魃有關系?”
“就是啊,這咋回事捏?”
“快說啊,再不說,日頭落了!”
村長站起來,對著我挑了挑大拇指,喃喃的說道:“先生,你是真厲害,你把這事兒料理了,對這個村,我也就放心撒手了。”
二柱子一看,喃喃說道:“爺爺,你……”
村長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不瞞你們,這婆娘,是我弄死的。”
在場的村民一下全愣住了,先是鴉雀無聲,接著就有人大聲說道:“那怎麼可能,村長你老糊涂咯!”
“是的呀,話怎麼好亂說的!”
顯然,村長在村里很有威望,說出來他做過這種事情,都沒人信。
村長笑了笑,盯著那個尸體,說道:“誰欠的賬誰自己還,這是天理。”
“我還是不信,”有村民大聲說道:“你跟這個外地婆娘什麼仇什麼怨,要害死她捏?”
村長盯著二柱子,說道:“這就是二柱子那個婆娘——沒讓你們鬧洞房的那個婆娘。”
二柱子的拳頭一下攥緊了,愣愣的看著那張活人一樣的臉:“媳婦……”
大家一下全愣了。
村長很平靜的說道:“你們也都曉得,二柱子在外頭讓城里婆娘迷了心竅,回家之后,心心念念,要娶個城里婆娘,我給他找了多少個姑娘,他全看不上,說人家土,他非得要個洋氣的。可城里姑娘要房要車要彩禮,我上哪里去尋摸?”
說著,他看向了那個女尸:“這個城里婆娘,是我買來的。”
第70章 掛啞巴鈴
原來村長看著二柱子這個情況,怕家里絕了后,暗下決心,找了個人牙子,跟人牙子買了個城里女人來。
這個村子窮,一年到頭汗珠子摔八瓣,也沒法買上房子買上車子,娶城里女人幾乎是天方夜譚,要想娶城里女人,也只能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法子了。
村長當然知道這是犯律的,但他沒別的法子,拿出了一輩子的積蓄,換來了這個姑娘。
這姑娘是個女大學生,涉世未深,是出來打暑期工的。人牙子的一張嘴比媒婆還厲害,能把死的說成活的,說有個工作特別好,一個月能給六千,到開學能拿到一萬二。
那女大學生一聽有這種好事兒,當然上了車,接著就被拉到了這個地方來。
村長為啥不讓村里人喝喜酒呢——還不是因為這個姑娘見不得光。
村長是這麼想的——也知道這姑娘未必愿意,可生米煮成熟飯,懷了孩子,就走不脫了,哪個女人舍得下自己的孩子?
二柱子見了姑娘,自然樂意,他喜歡的就是這種能說一口標準普通話,皮膚白皙,談吐有修養的——前次跟鄰村二丫相親,帶她進城,二丫連候車室都不知道咋說,說那是“人多的大房”,鬧的二柱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個女大學生就求他,說自己出來打工,是為了給農村老母親看病的,要是走不脫,那老母親被撂下了,活不活的下去都兩說。
原來大學生也是可憐人,當初她爹因為她是女孩,一氣之下跟她媽離婚再娶,她媽怕她吃苦沒再嫁,為了供養她上大學,拼了死命干活,她好不容易上了大學,母親卻積勞成疾病倒了,要是她被困在這里沒人管,那她媽肯定是活不成了。
女大學生就跪下求他,說只要能讓她回去,以后一定重謝報答。
二柱子看她,嬌滴滴可憐,怎麼看怎麼喜歡,對她動了真心,竟然真的把她給放了。
村長知道以后,氣的跳腳——那是用一輩子的積蓄換來的,摸都沒摸一下,就這麼放了?老婆本沒了,你上哪兒再娶第二個,等著家里絕后?
村長就逼著二柱子,跟他一起去追那個女大學生。
也是那女大學生倒霉,出山的路不知道怎麼走,又被逮住了,村長就拖著她往回走,說我們也不是沒人性,你生個一兒半女,要走隨你,我們不能白花那錢。
可女大學生能同意嗎?她媽沒人管,會死,學校回不去,會被開除,一輩子就完了。
女大學生也是天真,當時就大罵,說你們這麼做犯律,只要我活著一天,早晚叫人抓你們,讓你們牢底坐穿,一輩子別想好過!
這一下,就觸及到了村長的軟肋上——村長一輩子為了村子鞠躬盡瘁,沒人不服,老了老了,落這麼個下場,他不甘心!
再說了,他真出了事兒,腦子受過刺激的二柱子怎麼辦,真的要讓家里在自己這絕后?
于是村長的心就冷了,說你說的是,是我老糊涂了,我送你走。
女大學生以為自己的威懾起了作用,說算你們還有點良心。
村長知道個地方,什麼東西進去,都出不來。
他帶著那個女大學生到了無底洞,直接把她推下去了,對外,就說媳婦丟下二柱子回城里了。
二柱子知道了真相以后,哭鬧了好幾天,村長正煩心呢,新事情又來了——村里鬧旱災,又死人。
村長也聽說過旱魃這個傳說,知道是那個女大學生來報仇了,可他不敢把真相說出來——要是村里人知道,人人敬重的村長才是這些事情的元兇,他還咋個在村里抬起頭來,二柱子又咋個在村里吃食?